他话音未落,人马已如一道白色旋风般冲入匪群后方!银枪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
“百鸟朝凤!”枪尖瞬间幻化出点点寒星,如同千百只银雀振翅齐鸣!精准、迅捷、狠辣!每一枪刺出,必有一名匪徒咽喉绽放血花;枪身横扫,如银龙摆尾,数名匪徒筋断骨折,哀嚎倒地!他的枪法灵动飘逸,却又蕴含着开碑裂石的恐怖劲道,在密密麻麻的匪群中硬生生犁开一条血肉通道,直插战场核心!所过之处,竟真如入无人之境!
“好枪法!好一个少年英雄!”我心中狂喜,压力骤减,立刻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战机,“弟兄们!援军已至!随我杀出去——!”
“磐石营”将士精神大振,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以我为锋矢,朝着张任撕开的口子猛冲!
那黑脸匪首见张任如此神勇,搅乱了他的阵脚,又惊又怒,哇哇怪叫:“哪里来的小白脸,坏爷爷好事!”他舍弃了与我方主力的纠缠,催动瘦马,挥舞着鬼头厚背刀,势若疯虎般直扑张任!
“来得好!”白衣少年星眸中寒光一闪,毫无惧色,银枪一抖,迎了上去!
那匪首刀沉力猛,大开大合,刀风呼啸,卷起尘土碎石,势要将张任连人带马劈成两半!少年的银枪却如穿花蝴蝶,灵动到了极致。他并不与周仓硬碰,枪尖如毒蛇吐信,专点周仓刀法转换间的破绽与周身要害:手腕、手肘、肩窝、甚至面门!银光点点,快如疾风骤雨!
那匪首空有一身蛮力,却被这精妙迅疾的枪法逼得手忙脚乱,怒吼连连却无可奈何。十数回合后,张任觑得一个破绽,清叱一声:“着!”
银枪如惊雷乍现,一招“蛟龙探海”,枪尖化作一道银色闪电,直刺心窝!那匪首亡魂大冒,拼命挥刀格挡。“铛!”一声巨响,火星四溅!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从刀身传来,双臂剧震,虎口崩裂,鬼头刀几乎脱手!少年手腕一翻,变刺为砸,枪身带着凌厉的劲风,狠狠抽在周仓肩胛骨上!
“呃啊——!”那匪首惨嚎一声,如同被攻城锤击中,庞大的身躯被硬生生砸离马背,重重摔在地上,尘土飞扬,挣扎了几下竟一时爬不起来。
“头领被擒啦!快跑啊!”
匪徒们眼见最强的头领被这白衣少年三下五除二打落马下,肝胆俱裂,最后一点斗志瞬间瓦解,发一声喊,丢盔弃甲,如潮水般四散溃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尘埃落定,山道上只余下血腥与狼藉。
我连忙策马来到白衣少年马前,深深一揖,语气诚挚无比:“在下罗业,字文通。今日若非兄台神兵天降,仗义出手,我商队上下恐难逃此劫!救命之恩,罗业铭感五内,永志不忘!”
少年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他微微一笑,还礼道:“罗兄言重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吾辈本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他声音清朗,目光坦荡,自有一股令人心折的英气。
我心中敬意更浓,追问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他日罗业必当登门拜谢!”
“在下张任,字伯岐。”张任坦然道,“本是西川人士,师从家学。今番艺成,正欲前往长安游历,增长见闻。不想路遇此事,也算缘分。”
张任!西川张伯岐!这个名字如同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响!三国名将,蜀中枪王,赵云的二师兄!虽不如其师弟赵云后期那般登峰造极,却也是智勇双全、威震一方的顶级名将!今日竟能在此相遇,并得其援手,这莫非是天意?
我强压心中激动,面上保持平静,诚挚邀请:“原来是张兄!久仰!小弟罗业,年方十四(此处点明年龄,解释称呼‘兄台’的合理性)。我等商队亦是前往长安。张兄若不嫌弃,可否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小弟更可略尽地主之谊,以谢援手之恩。”
张任略一沉吟,爽朗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能与罗兄弟同行,求之不得!”
就在此时,那被打落马下的匪首,挣扎着爬了起来。他并未逃跑,反而踉跄着走到我们面前数丈处,推金山倒玉柱般,“噗通”一声双膝跪地!他黑脸上沾满尘土血污,环眼中竟有泪光闪动,对着我和张任重重抱拳,声音嘶哑悲怆:
“两位……两位少年英雄!小人周仓,今日败在张英雄枪下,心服口服!多谢英雄手下留情,饶小人一命!”他顿了顿,虎目含泪,声音哽咽,“小人……小人有一事相求,万望两位英雄开恩!”
我和张任对视一眼,均感诧异。张任眉头微蹙,手中银枪并未放松戒备。我沉声道:“何事?起来说话。”
周仓并未起身,反而将头埋得更低,悲声道:“两位英雄明鉴!今日与两位交手的这些人……他们……他们不是天生的贼骨头啊!都是家乡遭了百年不遇的大旱,颗粒无收!当地官府不仅不开仓放粮,反而横征暴敛!乡亲们实在活不下去了,才跟着小人背井离乡,流落至此……为了活命,不得已才占了这山头,干这拦路劫道的勾当……实在是……实在是没了活路啊!” 他猛地抬起头,泪流满面,指向身后山道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这些死伤的……都是跟着小人从老家一路逃难出来的乡亲父老!小人无能,护不住他们周全……如今他们死了,曝尸荒野,连口薄棺都没有……小人……小人实在于心不忍!求两位英雄开恩,允小人召集山中的老弱妇孺出来……好歹……好歹给死去的乡亲们挖个坑,埋了……让他们入土为安吧!小人周仓,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两位英雄的大恩大德!” 说罢,一个响头重重磕在地上,额头瞬间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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