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礼堂被上千支漂浮的蜡烛映照得金碧辉煌，天花板的魔法星空洒下细碎的银光，落在长桌的餐盘与高脚杯上。晚餐时间，整个大厅都沉浸在一种节后的松弛氛围里，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换着圣诞假期的见闻，而最热门的话题，莫过于已经过去的圣诞舞会。
“——克鲁姆的舞步简直像巨怪踩了刺佬儿！”罗恩嘴里塞满烤牛肉，含混不清地比划着，“但赫敏居然能跟上他！”
赫敏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他一脚，但耳尖却悄悄红了。
拉文克劳的长桌旁，安东尼·戈德斯坦正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布斯巴顿的女生们如何用魔法让裙摆飘浮如云，而赫奇帕奇这边，汉娜和苏珊则凑到艾莉丝身边，眼睛亮晶晶的。
“艾莉丝，你错过太多啦！”汉娜惋惜地摇头，“拉文克劳的迈克尔·科纳一直在打听你回不回来参加舞会，还有格兰芬多的迪安·托马斯也——”
“还有斯莱特林的布雷斯·扎比尼！”苏珊压低声音补充，“他可是偷偷问了好几个人，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在。”
艾莉丝正往面包上抹蓝莓酱的手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哦？是吗？”
“是啊！”汉娜夸张地叹气，“你要是来了，肯定能收到一打邀请！结果你偏偏回家了……”
艾莉丝咬了口面包，蓝莓酱的甜味在舌尖蔓延。她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没办法，没有特别想跳舞的人，再加上……有点想家了。”
（总不能说，是因为不想在舞会上看到某位黑袍教授冷着脸当裁判吧？）
“可这是三强争霸赛的舞会诶！”苏珊托着腮，“一辈子可能就这一次！”
“就是！”汉娜附和，“连斯内普教授都穿了件新袍子，虽然还是黑色的，但至少领口有暗纹！”
艾莉丝差点被南瓜汁呛到。
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斯内普站在舞会角落的样子，黑袍翻涌如夜，烛光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而他只是冷眼旁观着喧嚣的人群，仿佛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艾莉丝？你在听吗？”汉娜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拉文克劳的长桌旁，秋·张正和朋友们复盘她与塞德里克跳开场舞的细节，时不时引发一阵善意的起哄。
“啊？哦！”艾莉丝猛地回神，赶紧岔开话题，“对了，塞德里克和秋·张跳得怎么样？”
这个话题成功转移了朋友们的注意力。汉娜立刻兴奋地描述起塞德里克如何带着秋在舞池中央旋转，而苏珊则补充说他们的礼服配色多么相称。
艾莉丝微笑着听她们讲述，心里却松了口气。
她低头搅了搅碗里的奶油蘑菇汤，思绪却飘回圣诞假期前的那晚，当她站在斯莱特林风格的复古门前，犹豫着要不要推门而入时，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膛。
（如果参加了舞会…
如果他也站在角落里……
我会不会忍不住走过去？）
这个危险的念头让她猛地摇了摇头，引得汉娜和苏珊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苏珊问。
“没什么，”艾莉丝迅速扯出一个笑容，“就是觉得……回家也挺好的。”
晚餐后，艾莉丝和赫敏一起走向图书馆，赫敏需要还一本《欧洲魔法教育史》，而艾莉丝则想查点关于古代炼金术的资料。
走廊的彩色玻璃窗映着夕阳，在地板上投下斑斓的光影。赫敏突然放慢脚步：“其实……克鲁姆跳得还不错。”
艾莉丝挑眉：“罗恩知道你这么评价他的‘巨怪舞步’理论吗？”
“他最好别知道。”赫敏哼了一声，但嘴角却翘了起来，“你呢？假期过得怎么样？”
艾莉丝摸了摸脖子上的三色围巾，想起家人临别时的对话，轻声道：“很有……启发性。”
赫敏敏锐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追问，但图书馆已经到了。
推开图书馆厚重的橡木门，傍晚的阳光斜斜地照进书架间的过道，灰尘在光柱中缓缓浮动。
艾莉丝刚抽出《古代炼金术士手札》，就听见熟悉的脚步声——
黑袍翻涌的声音。
她的手指微微收紧，书脊的皮革触感粗糙而真实。
（不会吧……）
脚步声在转角处停住。
艾莉丝深吸一口气，假装专注地翻书，但余光却瞥见，斯内普正站在三排书架外，手里拿着一本《高级魔药制备》。他的目光扫过这边，在看到她时微微一顿。
赫敏突然拽了拽她的袖子：“我们是不是该去天文塔了？我是说——今晚有流星雨观测！”
（梅林保佑赫敏！）
艾莉丝“啪”地合上书：“对！差点忘了！”
两人匆匆离开时，她没敢回头，但后颈的茉莉胎记却隐隐发烫，仿佛有人在无声地注视着她。
天文塔的寒风呼啸，但星空璀璨得让人忘记寒冷。赫敏架好望远镜，突然开口：“你刚才在躲斯内普教授？”
艾莉丝假装调整望远镜焦距：“没有啊。”
“你撒谎时右手会捏袍角。”
（……梅林的臭袜子！）
艾莉丝松开被自己攥皱的袍子，叹了口气：“只是有点尴尬……放假前我和他顶了嘴，他大概还在生气。”
赫敏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却没再追问。
夜风掠过塔楼，吹乱了两人的头发。远处禁林的树海在月光下起伏如黑浪，而霍格沃茨的灯火像散落的星辰，温暖又明亮。
“其实……”赫敏突然说，“克鲁姆问我愿不愿意暑假去保加利亚玩。”
艾莉丝瞪大眼睛：“你要去？”
“我在考虑。”赫敏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坚定，“有时候，机会就像流星——不抓住就没了。”
艾莉丝仰头望向星空，恰好一道银光划过天际。
（是啊……）
（不抓住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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