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店的暮色如同泼墨般浸染天际,机场跑道的指示灯在氤氲的水汽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林夏将化妆箱放在行李架上时,箱面的牡丹纹突然如活物般扭动,暗金色的纹路从边缘向中心蔓延,逐渐勾勒出一幅上海老弄堂的轮廓。她隔着舷窗望向地面,那些鳞次栉比的仿古建筑在暮色中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檐角翘起的飞檐像极了巨兽张开的獠牙,每个片场都仿佛蛰伏着等待苏醒的邪祟。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陈妄发来加密讯息:"上海线索有眉目了。1943年百乐门发生集体失声事件,歌女们登台后突然声带溃烂,现场留声机自动播放同一首未发行曲目。"配图是泛黄的报纸边角,模糊的铅字旁用红笔圈出"夜莺血歌"四个诡异标题。林夏的手指划过屏幕,镜灵碎片在右眼微微发烫,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琴弦在视网膜上震颤。
化妆箱发出轻微的嗡鸣,新的坐标图标完全显现:老式留声机的铜喇叭正汩汩渗出黑胶状的血迹,唱针处凝结着暗红色的痂块。共鸣铃从箱内悬浮而起,藤蔓纹路亮起幽蓝光芒,铃身上"声由心生"的刻字泛起金色流光。林夏握住铃铛,冰凉的触感中传来若有若无的旋律,像是《夜来香》的片段,却夹杂着指甲抓挠唱片的刺耳声响。
"女士,需要饮料吗?"空姐的询问打断了思绪。林夏接过橙汁,玻璃杯外壁的水珠顺着指缝滴落,在掌心汇成小小的血泊形状。她望向机窗外,云层翻涌间似乎浮现出百乐门霓虹灯牌的残影,穿旗袍的歌女在光怪陆离中旋转,脖颈处却裂开狰狞的伤口,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粘稠的黑胶。
三小时后,上海虹桥机场。潮湿的海风裹挟着外滩的铜腥味扑面而来,弄堂里飘来的白玉兰香气中混着若隐若现的檀香。林夏拖着化妆箱拐进霞飞路,青石板上的水洼倒映着骑楼斑驳的墙面,某个瞬间,所有倒影突然变成同一张女人的脸——丹凤眼、柳叶眉,嘴角却撕裂到耳根,露出森森白牙。
"叮铃——"弄堂口的老式门铃突然响起。林夏抬头,只见"玫瑰唱片行"的木质招牌在风中摇晃,玻璃橱窗里陈列的黑胶唱片封面上,歌女的眼睛都在随着她的脚步转动。化妆箱剧烈震动,声之罗盘的指针突破表盘,指向二楼紧闭的雕花木门。
推开门的刹那,霉味混合着雪松香水的气息扑面而来。店内墙上挂满泛黄的海报,《天涯歌女》的剧照里,周璇的笑容突然扭曲成诡异的弧度。林夏的阴眼自动开启,整个空间瞬间蒙上血色滤镜:地板缝隙渗出黑色液体,沿着木纹蔓延成高音谱号;留声机的唱臂正在空转,空气中漂浮着只有她能看见的透明声带,每一条都缠绕着破碎的记忆残片。
"百工箱的传人,来得正好。"沙哑的女声从阁楼传来。林夏握紧共鸣铃拾级而上,楼梯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二楼堆满尘封的唱片箱,中央的老式留声机正在播放《夜上海》,但旋律中夹杂着孩童的尖笑和女人的啜泣。唱片表面布满抓痕,每道裂痕里都凝结着暗红血痂。
化妆箱自动弹出鉴魂粉,金色粉末洒向留声机的瞬间,空间剧烈扭曲。林夏的镜灵碎片几乎要灼穿眼眶,阴眼视界里,无数歌女的魂魄从唱片中挣扎而出,她们的声带被扯出体外,缠绕在唱针上,随着音乐疯狂颤动。最前方的女子身着珍珠白旗袍,脖颈处的伤口还在冒着热气,她伸出腐烂的手,指甲缝里嵌着黑胶碎屑:"救救我们...夜莺的歌声...停不下来..."
共鸣铃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铃身藤蔓纹路如活物般窜出,缠住疯狂转动的唱臂。林夏的化妆刷自动蘸满朱砂,在空中画出融合五线谱与符咒的「止音阵」。当符咒完成的刹那,留声机发出垂死的哀鸣,唱片表面的血痂开始剥落,露出底下用鲜血书写的诅咒——1943年,百乐门的歌女们为保守某个秘密,被人用邪术制成了"活体唱片"。
"原来你们把声音...炼成了蛊。"林夏望着逐渐透明的歌女魂魄,镜灵碎片传来灼痛。化妆箱表面的牡丹纹与新图标产生共鸣,浮现出更多线索:某个废弃的录音棚,藏着能吞噬人声的邪器;外滩钟楼的齿轮间,缠绕着无数被绞碎的声带。她抚摸着共鸣铃上的刻字,冰凉的金属传来心跳般的震动。
弄堂深处突然传来老式电车的铃铛声,林夏将灵器收入化妆箱。箱面的新坐标闪烁着不祥的红光,仿佛在预示着更黑暗的阴谋。当她踏出唱片行时,夜幕中的上海灯火辉煌,百乐门的霓虹招牌在江面上投下妖异的倒影。而在某个无人的角落,留声机的转动声再次响起,伴随着压抑的啜泣,和一句若有若无的低吟:"下一个...该轮到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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