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周忍果断拒绝。
“为什么?”安靖有点失落,“就说一句话,报平安......”
“平安?”周忍笑道,“千面魔的监听系统能在三十秒内锁定位置,你确定是报平安?”
他认真道,“你能保证他们不把枪口对准你的家人?”
安靖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周忍见状还是安慰道,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找机会送你出去。
但现在你要配合我。
从你踏进这扇门开始,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这里没有安靖。
你只是个没有过去、没有软肋的玩物——想让家人平安,就记住这点。”
安靖对上周忍认真的眼神,郑重的点头,“知道了!”
周忍不再说话,浴室的门关上,水流声轰鸣。
安靖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其他战友怎么样了?胡进新怎么样了?
部队会知道她进了毒窝吗?还是以为她牺牲了?
从被抓来这里这些问题她都没有时间细想,现在更加不敢细想。
唉!
接下来的日子,安靖在30平的房间里养伤,同时强迫自己练习如何伪装毒瘾发作。
而周忍每天早出晚归,带着手下的毒贩四处争夺地盘。表面上是黑道火拼,实则是他精心策划的复仇。
对他来说,毒贩之间的生死厮杀不过是数字游戏——他的兄弟流了多少血,就要让这些人加倍偿还。
没人知道,这个自称“周忍”的男人,骨子里藏着怎样的狠绝。当灰人第一天,他就给自己改了名字——周忍!
却改不了睚眦必报的性子。每一次深夜归来时,他风衣上的血腥味都愈发浓重,眼中的杀意也愈发凛冽。
转眼过去25天,安靖站在雕花木栏杆前,望着眼前如堡垒般森严的宅邸。
她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她想陆鸣野了,真的好想好想!
他是不是也在想她?喉间泛起苦涩。
楼下传来汽车轰鸣,周忍染血的风衣扫过雕花楼梯。
看到安靖笑,“又想你那未婚夫了?”
安靖白了他一眼,自顾进了房间。
日子就在这样的割裂中流逝——白天,她要对着镜子练习毒瘾发作时的涣散眼神。
深夜,思念如蛊,在两个时空同时发作。安靖在金三角湿热的房间里,坐在窗台上,任由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要跨过山海去拥抱遥远的爱人;
而千里之外,陆鸣野在空荡的书房里枯坐,白发垂落遮住眼底破碎的光。
他将安靖部队宿舍所有的东西包括她20楼的东西全搬进了28楼,这个他们共同短暂住过的家里。
他没事就摸一摸,翻一翻。感受安靖还在自己身边。
自从衣冠冢落成后,这半个月以来,陆鸣野开始频繁心绞痛,医生说是过度悲伤导致的应激性心肌病,但他拒绝治疗,任由疼痛提醒自己还活着。
杨惠娟端着热牛奶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儿子,该睡了。”
自从得知安靖出事后,她就在这边住下了,面对陆振东与容佩慈的关切。
她低垂着眼睫,声音里掺着恰到好处的忧虑:
“娘家妈妈突发旧疾,医生说需要长期照料段时间。”
好在两位老人并没有怀疑。
只是经常的问安靖,问陆鸣野他们什么时候回去,估计也瞒不了多久了。
陆鸣野抬头看向妈妈,“妈,您去睡吧,我再坐会儿。”
杨惠娟将牛奶放在桌角,她望着儿子眼下青黑的阴影,叹气:“儿子,医生说你不能熬夜......”
“妈!”陆鸣野打断她,“我知道的,您早点休息。”
杨惠娟摇头,“那你把牛奶喝了妈妈就走。”
她将搅拌均匀的牛奶端起——这里掺着苦涩与无奈的药,是一位母亲能想到的,最后的温柔救赎。
陆鸣野接过,一饮而尽。
杨惠娟走后。陆鸣野拿出安靖的军事记录本。里面密密麻麻的"陆鸣野"二字如藤蔓般缠绕着他的心脏,
那是她曾在深夜的战壕里,用笔头反复描摹他的名字。
他在那个本子上写下了对安靖的思念。
何为思念?
提笔,落款,念成疯。
……
元旦节后的第一个工作日,陆鸣野踏入公司。黑色西装剪裁得体,却难掩他周身沉郁的气息。
最触目惊心的,是那一头刺目的白发——不过月余,曾经乌发如墨的他,如今竟像个老大爷。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前厅员工们的寒暄声猛地卡住。有人手中咖啡杯晃了晃,棕色液体溅在文件上;有人无意识咬住嘴唇,指甲掐进掌心。
众人望着那抹白发,自动浮现出陆总与安靖此前形影不离的画面,沉默如潮水般漫开,惊惶、心疼、不知所措在眼神里交织。
江疏语站在人群后方,看着陆鸣野走向办公室的背影,她眼中泛起泪光。
没关系,她在心底默默发誓,以后我陪着你,把破碎的灵魂一点点拼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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