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安娜脸色茫然,有些奇怪。
她看着车里这个英俊冷淡的男人,心微微一疼。
她的初恋给了高中一个青涩阳光的大男孩,跟所有高中恋爱一样,这一段感情在进入大学,各奔前程后无疾而终。
大三的时候,在一次活动,她认识了他。
是一场慈善舞会,她是来兼职的钢琴乐手。
她清楚的记得那一天是他主动走过来,微笑着和她聊天。
他端给她一杯水果汁调的鸡尾酒。
淡粉色的酒在锥形的玻璃杯里荡漾,吊顶的水晶灯映在酒水里,光是碎开来的。
她第一次和这么年轻英俊且富有的男人这么近的聊天。
他问她是哪个学校的,多大了。
然后问她,有没有男朋友。
她一一回答,最后告诉他,只有一个前男友,高中毕业就分手了。
他先是一愣,似乎想起什么。
她永远都记得那一天。
安娜忍不住流泪。
他那么好,大四一毕业,他就给她投资了她第一部主演的电视剧。
接着就是综艺,电影。
他还带她去她消费不起的餐厅吃饭。
还给她买包。
他是喜欢她的。
要是不喜欢,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
太好了,就算期间有一些龃龉。
不小心看到他和其他的女人暧昧,甚至在房事上有时候粗暴了一点。
她都觉得没关系的。
人无完人。
她不相信,一个人可以改变的那么快。
眼前这个口口声声怕太太生气的男人,让她有些陌生,又有些崩溃。
“你太太不会生气的。”
她笃定道。
——
顾嘉笙抬手看了一眼表。
微信已经发过来一条定位。
中央广场西区一家咖啡店附近。
车边的女人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废话,他的耐心已经接近尾声。
“你太太不会生气的。”
拉住他车门的女人发言十分危险。
你太太不会生气的——
他几乎要笑起来。
又有些无语。
“安娜。”
他忍着一脚油门将她卷进车底的冲动,“那两年我对你很好吗?”
“你闺蜜甚至当着你的面跟我调情。”
“而我只是这么看着——”
他极力回忆这跟她的从前,实在没有什么好回忆的。
都是很无趣的往事。
他差点觉得这是上辈子的事情。
甚至在说起这些的时候,他都忍不住想要吐槽。
这个女人这么能忍。
“甚至在你工作之后,开房的钱都是你给的。”
“不是。”安娜摇头,“是我坚持给的,因为我不想总是花你的钱。”
“你带着我去吃饭,出去玩,买东西——”
安娜抽泣。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只是菟丝花,我是独立女性。”
顾嘉笙忍不住笑了:“安娜,独立女性不是这么定义的。”
“你这不叫独立女性。”
“我跟你说什么叫独立女性。”
他面无表情,神色鄙夷。
“你经济独立了么?并没有,你根本无法突破传统的供养依附关系,你重塑不了我与你之间的权力结构,比如职业选择的自由度,和我们消费开支的决策权。”
他嗤笑一声:“你以为付个房钱就是独立女性了?”
“你的精神主体独立了么?也没有。”
他冷漠道:“你没有独立的价值判断体系,将自我价值绑定在婚恋状况和生育,经济,相貌这些外部标准上。”
安娜脸色微白。
“你的情感也不独立。”
他笑着打量她:“你的人格不完整,总是习惯物化自我,把自己矮化成弱者,甚至还会将自己工具化为他人的供给者。”
“我,我不明白。”她嘴唇颤抖。
“你连自己孩子的冠姓权都自愿让渡出去,你逢年过节都跟着男人去男方家过,你跟我在一起甚至都没有话语权,安娜,独立女性是很神圣的群体,不要污名化她们。”
“你会问我瑞士卷你能吃几个,你喜欢在我面前自称宝宝和小土豆,安娜,我不是恋童癖,说起来我忍你也很久了。”
“你总是喜欢标榜独立。”
他微微叹了口气。
“其实你还是一个附庸而已,一个属于男人的,会赚钱的,可以提供生育价值,有情趣而且有危机感会自我驱动的高级血包而已。”
“而我本身,对女人是不是独立女性也没有任何兴趣。”
“我喜欢的只是我太太而已,她独立不独立我并不在乎。”
他微笑起来:“我甚至希望她可以永远依附我。”
安娜面色惨白,唇上血色褪去。
她双眼通红,泪流满面的看着他。
“也麻烦你,不要再诽谤我跟我太太的关系。”
他声音冷淡,面无表情,“否则我不介意动用法律手段。”
安娜捂住嘴,泪水从指缝里溢出来。
跑车轰鸣一声,车窗玻璃缓缓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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