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玄霜指尖射出的那道冰蓝寒芒,凝练如实质,撕裂粘稠的潭水,无声无息,却带着冻结灵魂的杀意,直刺陈默眉心!
快!准!狠!
避无可避!
陈默被狗爷爆发的星蚀寒流掀飞,身体还在失控旋转,视野里是急速掠过的幽暗潭水和炸裂的混乱光影。眉心处传来的致命冰寒,像一根无形的死亡之刺,瞬间穿透了体内三方混战带来的剧痛,直抵识海深处!
要死了!
这个念头无比清晰地炸开,带着一种荒诞的解脱感——妈的,没死在归墟海眼,没死在魔气反噬,最后要死在自己人(?)手里?还是被狗爷一个嗝给掀出来当靶子的?!
就在那冰蓝寒芒即将洞穿眉心的刹那——
嗡!
陈默识海深处,那点被剧痛和死亡刺激到极致的“见真”锋芒,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炸毛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燃烧的青灰色辉光!
不是防御,不是反击!
而是一种极致的、冰冷的……“愤怒”!
对死亡的愤怒!对偷袭的愤怒!对一切试图毁灭这具“炉鼎”的外力干涉的愤怒!
这股愤怒的寂灭意志,如同无形的尖啸,瞬间引动了陈默体内所有残存的力量——被冰蚕丝冻住的灵力、被魔气裹挟的精血、甚至那些在骨骼裂缝中刚刚融入的微末星辉碎片!这些力量在寂灭锋芒的强行统御下,以一种极其粗暴、近乎自毁的方式,疯狂涌向眉心!
轰!
一层极其稀薄、却凝聚了陈默所有“家底”的青灰色光膜,在眉心前不足一寸处,险之又险地浮现!
这光膜薄如蝉翼,表面流转着冰冷的寂灭符文,边缘还带着丝丝缕缕失控溢出的魔气黑烟和微弱的星辉碎屑,如同乞丐临时拼凑的破盾牌。
嗤——!!!
冰蓝寒芒狠狠刺在青灰色光膜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冰水的剧烈侵蚀声!
青灰色光膜瞬间凹陷、扭曲!上面流转的寂灭符文疯狂闪烁、明灭不定!边缘的魔气黑烟和星辉碎屑如同遭遇天敌,瞬间被冻结、湮灭!光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透明!
陈默感觉自己整个脑袋像是被塞进了液压机!眉心处传来骨头即将碎裂的剧痛!识海中的寂灭锋芒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那强行凝聚的光膜,顶多再支撑半个呼吸!
就在这千钧一发、光膜即将彻底破碎的瞬间——
“哼!”
一声冰冷的、仿佛带着万载寒冰摩擦声的怒哼,如同惊雷般在寒潭上方炸响!
声音未落,一股远比柳玄霜那道寒芒更加浩瀚、更加深沉、仿佛蕴含着整座寒髓潭万载寒意的恐怖威压,轰然降临!
嗡!
陈默眉心前那片即将破碎的空间,无声无息地冻结了!
不是冰层,而是空间本身的凝滞!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柳玄霜那道致命的冰蓝寒芒,距离刺穿陈默的眉心只差毫厘,却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冻结时空的叹息之墙,硬生生凝固在半空,尖端剧烈震颤,却无法寸进!
冻结的空间如同巨大的冰块,将陈默失控飞起的身体也一同“冻”在了半途,姿势扭曲,口鼻还在缓缓溢出污血,如同一个诡异的人形琥珀。
寒潭边,云苓长老佝偻的身影不知何时已凌空而立。她手中的莹白拐杖顶端的冰蓝珠子光芒大放,散发出镇压一切的恐怖寒意。她浑浊的眼睛此刻锐利如刀,死死盯着对面同样悬空的柳玄霜。
“柳师侄,”云苓长老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威严,“老身的话,不管用了?”
柳玄霜周身环绕着冰蓝色的护体灵光,在云苓长老那恐怖的威压下微微波动。她脸上覆盖的面罩看不清表情,只有一双冰冷的眸子,依旧死死锁定着被“冻”在空间里的陈默。
“长老明鉴!”柳玄霜的声音带着斩钉截铁的冷硬,“此子体内魔气失控,引动寂灭真意暴走,已非人力可控!那头星蚀异兽更是凶威暴涨!二者结合,一旦失控,腐骨寒潭乃至外围水域,必遭大劫!弟子身为执法队长,职责所在,当断则断!此乃祸胎,留之无用,反受其害!”
“祸胎?”云苓长老干涩地笑了两声,如同冰棱摩擦,“你看他眉心的光膜了吗?寒髓封体,魔气噬心,寂灭为锋…如此绝境,那点微末的‘见真’锋芒,竟能强行统御残躯,引动一丝本能防御?此等求生之欲,此等对‘寂灭’的契合,你管这叫‘祸胎’?”
她的目光穿透凝固的空间,落在陈默眉心那层摇摇欲坠、却死死顶住冰蓝寒芒的青灰色光膜上,浑浊的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芒。
“此乃璞玉!未经雕琢,内蕴凶险,却也藏着斩天之锋的胚子!杀了他,才是真正毁了瑶池可能得到的一柄…好剑!”
“可这剑胚,随时会炸!”柳玄霜寸步不让,声音更冷,“剑未成,炉鼎先毁!长老赌得起,这寒潭水域的生灵赌不起!弟子职责所在,不敢因长老一念之仁,置瑶池安危于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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