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魄峡入口的腥风血雨,被喷涌的寒魄气流迅速冻结、覆盖,只留下几滩迅速被冰霜掩埋的暗红,以及那尊新鲜出炉、表情扭曲、散发着恶臭的“老大”冰雕,成为这片酷寒之地新的“景点”。
陈默拄着“骨杖”,右臂上燃烧的青灰冰焰因刚才的爆发而黯淡不少,骨甲表面裂痕更深,剧痛如同跗骨之蛆。但他眼神依旧冰冷,扫过清冷的峡口,嘶哑道:“走。”
星霜巨大的头颅高昂,新生的白金獠牙在寒魄浓雾中闪烁着骄傲的寒光,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带着胜利余韵的咕噜声,迈开步子当先踏入峡口。一人一狗的身影迅速被喷涌的白色寒魄气流吞没。
峡内,是另一个世界。
两侧千仞冰壁如同冻结的巨浪,挤压着狭窄的空间。浓稠得如同液态固体的寒魄之气,不再是气流,而是粘稠的白色“浓汤”,带着冻结灵魂的恐怖寒意,无声地流淌、翻滚。空气被彻底剥夺,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冰冷的刀片,强行将这股酷烈到极致的寒意纳入肺腑。
陈默体表的星辉骨膜发出细微的嗡鸣,自主流转着微弱的银辉,抵御着无孔不入的侵蚀。骨骼深处那些青灰色冰焰苗在极致寒意的刺激下,跳跃得有些滞涩,仿佛随时会被冻灭的烛火。但识海中那点寂灭锋芒却异常活跃,如同鱼儿入水,传递出一种冰冷的“舒适”感,甚至隐隐引导着他体内“三才冰鉴”的运转,加速吸收、炼化着侵入的寒魄之气,将其转化为滋养星辉骨脉和寂灭冰焰的养分。
痛,依旧是主旋律。寒气如同亿万根冰针,反复穿刺着每一寸血肉。但在这极致的痛苦中,陈默能感觉到骨骼正被反复淬炼,变得更加坚硬、冰冷;星辉骨膜在寒魄的打磨下,内敛的光泽中透出一丝金属般的质感;连带着识海中那点寂灭锋芒,似乎也被这酷寒磨砺得更加纯粹、凝练。
“呜…”旁边的星霜发出不适的低吼。它覆盖的幽蓝寒光自发流转,抵御着寒魄侵袭,但显然没有陈默那种“如鱼得水”的感觉。白金獠牙上的冰焰也收敛了不少,巨大的身体微微颤抖,炽白的双瞳警惕地盯着四周浓稠的白雾,这里的环境让它本能的感到压抑和威胁。
玄冰令的指引在深入峡内数里后变得清晰。前方,两侧冰壁向内凹陷,形成一个巨大的、如同冰封巨兽咽喉般的洞口。洞口上方,三个由深蓝玄冰雕琢、散发着刺骨寒意的古篆大字如同冰棱倒悬——**寒魄洞**!
洞口外,残留着几具被彻底冻结、覆盖着厚厚玄冰的人形冰雕。他们姿态各异,有的盘坐,有的前扑,脸上凝固着痛苦、绝望或疯狂的表情,如同被瞬间剥夺了生命的琥珀昆虫。冰层深处,隐隐能看到被冻结的、颜色发黑的血液和碎裂的法器残片。无声诉说着此地的凶险。
陈默目光扫过这些“警示牌”,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他拄着“骨杖”,毫不犹豫地踏入洞内。
洞内并非漆黑一片。无数细小的、如同冰晶凝结而成的荧光苔藓,镶嵌在洞壁和穹顶的冰棱之间,散发出幽蓝或惨白的冷光,将巨大的洞穴映照得如同水晶宫般迷离而诡异。寒气比峡内更加酷烈精纯,几乎凝成实质的白雾在地面缓缓流淌,深可及膝。洞窟深处,不断传来“咔嚓、咔嚓”的细微冰裂声,如同巨兽在磨牙。
玄冰令的指引指向洞穴深处。陈默和星霜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粘稠冰冷的白雾中跋涉。越往深处,空间越发开阔,洞壁上开始出现一些巨大的、人工开凿的洞窟入口,里面黑洞洞的,散发着更加深邃的寒意,显然是供人修炼的“静室”。但大多空置,死寂一片。
偶尔能看到一两个洞窟口盘坐着人影。那些人影周身覆盖着厚厚的玄冰,如同冰雕,只有极其微弱的气息波动证明他们还活着。当陈默和星霜走过时,那些“冰雕”紧闭的眼皮会极其轻微地颤动一下,冰层下的目光穿透白雾,带着冰冷、麻木、甚至一丝扭曲的贪婪,扫过陈默那条燃烧着微弱青灰冰焰的右臂,以及星霜庞大的身躯和新生的獠牙,随即又迅速沉寂下去,仿佛从未醒来。
这里的“人”,早已被寒魄侵蚀得如同冰雕,只剩下最本能的、对“热量”和“力量”的渴望。
“汪…”星霜不安地低吠了一声,巨大的身体靠近陈默,炽白的双瞳警惕地扫视着那些洞窟深处投来的冰冷目光。它本能地感觉到,那些“冰雕”比外面的水匪危险得多。
陈默面无表情,只是体内“三才冰鉴”运转的速度悄然加快了一分,右臂骨甲上黯淡的青灰冰焰无声地跳跃了一下,散发出更加纯粹的寂灭寒意,如同无形的警告。那些窥探的目光瞬间收敛了不少。
一人一狗在死寂的冰窟中穿行,只有脚步声、喘息声和星霜尾巴扫过冰面的沙沙声在回荡。玄冰令的感应越来越强,指向洞穴最深处一个格外巨大的、洞口形状不规则的冰窟。那冰窟入口处没有任何标记,但弥漫出的寒意却比其他地方更加精纯、更加…沉重!仿佛里面冻结的不是空气,而是整片凝固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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