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丝裹挟着寒意,将城市浇得湿漉漉的。我站在204路公交站台下,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一点。原本打算在公司通宵赶完项目,但突如其来的腹痛让我不得不提前回家。没想到,这个决定竟成为了我噩梦的开端。
公交站台上除了我,还有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女人。她戴着宽檐帽,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苍白的下巴和嫣红的嘴唇。她安静地站在角落,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黑色手提包,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塑。我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避开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腐朽气息。
“叮——”远处传来公交车的报站声,204路末班车缓缓驶入站台。黄色的车灯在雨幕中晕染出朦胧的光圈,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诡异的光影里。车门打开,司机是个面色蜡黄的中年男人,他眼皮低垂,有气无力地说了句:“上车。”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我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习惯性地掏出手机准备扫码付款。然而,当我抬起头时,却发现刷卡机上布满了灰尘,显示屏漆黑一片,仿佛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师傅,刷卡机坏了吗?”我试探着问道。
司机没有回应,只是从后视镜里瞥了我一眼。那眼神空洞无神,像是两个黑洞,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就在这时,那个黑衣女人也上了车,她径直走到我身后的座位坐下,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吱呀”的声响,在寂静的车厢里格外刺耳。
公交车缓缓启动,车轮碾过积水,溅起细碎的水花。车窗外的街道空无一人,路灯在雨幕中忽明忽暗,将路边的树木照出扭曲的影子。我打开手机,想给男朋友发个消息,却发现手机突然没有了信号,屏幕上显示着“无服务”。
“下一站,枫林路。”电子报站声响起,声音沙哑而扭曲,像是从老旧的收音机里传出来的。我望向窗外,试图确认是否到了熟悉的站点,却发现原本繁华的枫林路此刻一片漆黑,所有的店铺都紧闭着门窗,招牌上的霓虹灯也早已熄灭。街道两旁的树木枝叶疯长,几乎遮蔽了整条马路,宛如一条阴森的隧道。
更诡异的是,当公交车驶过枫林路站台时,我清楚地看到站台上站着一群人。他们穿着款式老旧的衣服,面色惨白,眼神呆滞,整齐地注视着公交车。其中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小女孩,赤着脚,手里还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微笑。我的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想要转过头,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在雨幕中渐渐消失。
公交车继续向前行驶,车厢里的气氛愈发压抑。我能感觉到背后传来阵阵寒意,仿佛有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我。我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后视镜,发现除了我和那个黑衣女人,车厢里不知何时又多了几个乘客。
他们坐在车厢后排,浑身湿漉漉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衣服上沾满了泥土和水渍。其中一个男人的袖口还在往下滴水,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水洼。他们都低着头,沉默不语,整个车厢安静得只能听到车轮滚动的声音和雨水敲打车窗的声音。
“师傅,这趟车还去阳光小区吗?”我壮着胆子再次开口。阳光小区是我的目的地,也是这条线路的终点站。然而,司机依旧没有回应,只是机械地转动着方向盘。我注意到他的手指关节发白,青筋暴起,仿佛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这时,我身后突然传来“咔嗒”一声轻响。我僵硬地转过头,看到黑衣女人正在打开她的手提包。包口敞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地捂住口鼻。透过缝隙,我隐约看到包里装着一团红色的物体,上面还缠绕着黑色的长发,像是一团被揉皱的血肉。
黑衣女人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她缓缓抬起头,帽檐下露出一双泛着青灰色的眼睛,没有一丝生气。她冲着我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嘴唇张开,露出两排发黑的牙齿:“你要不要看看我的宝贝?”
我吓得浑身发抖,想要尖叫,却发现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公交车突然剧烈颠簸了一下,我趁机转过头,死死盯着前方,不敢再看身后。
车厢里的乘客们依旧安静地坐着,仿佛刚才的一幕从未发生。但我能感觉到,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那种被无数双眼睛注视的感觉让我毛骨悚然。我默默在心里祈祷,希望公交车能快点到达终点站,带我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突然,公交车的车灯闪烁了几下,熄灭了。车厢陷入一片黑暗,只有车窗外微弱的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我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的响动,像是有人在缓缓起身。冷汗顺着我的脊背流下来,我紧闭双眼,不敢看身后发生了什么。
黑暗中,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就在我以为噩梦即将降临的时候,公交车的车灯突然重新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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