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在十七层打开的瞬间,腐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我捏紧租房合同,合同上“永鑫公寓1703室”的字迹在手机冷光下泛着青灰,像极了三天前在监控里看见的、姐姐最后出现时的唇色。
“姑娘,17楼的电梯凌晨别用。”看门大爷突然拽住我手腕,他袖口滑出半截红绳,绳结上挂着的平安符裂成两半,“三年前这楼烧死过七个保洁,消防队在1703找到了七具焦尸,可后来住户总说听见屋里有扫地声……”话没说完,电梯突然发出“咔嗒”异响,下行按钮的红光映出大爷眼里的血丝,和监控里姐姐最后看镜头时一模一样。
1703的木门虚掩着,门缝里渗出的冷风带着明显的血腥味。我推开门,玄关地板上摆着七双拖鞋,六双都是男士款,最右边那双粉色毛绒拖脚上,沾着新鲜的指甲血——和姐姐失踪前做的美甲颜色分毫不差。客厅的吊灯在晃,光影里浮动着细密的发丝,像是有人刚从天花板垂下来。
“林小羽,你终于来了。”沙哑的女声从厨房传来,我认出那是房东张姐的声音,却比电话里苍老十岁。走进厨房时,锅里的白粥正咕嘟冒泡,浮着几片指甲盖大小的肉渣,而张姐背对着我,她穿的红色睡衣后领滑落,露出整个后背的烧伤疤痕,形状恰似电梯按键面板。
“你姐姐失踪前,在17楼拍了二十七个小时的直播。”张姐突然转身,她左脸有道烧伤疤,刚好遮住眼皮,“她说看见穿蓝工装的男人在走廊拖地,可监控里根本没人——除了她自己对着空气说话的样子。”她递来的钥匙串上挂着七枚骷髅头挂件,其中一枚的眼窝处嵌着碎钻,和姐姐的耳环同款。
夜里三点,我被天花板的脚步声惊醒。借着手机光,看见卧室墙纸剥落的地方露出用血写的“七”字,笔画边缘有明显的拖痕,像是用食指蘸着血画的。更诡异的是,床头的电子钟显示3:07,而这个时间,正是监控里姐姐走进17楼电梯的精确时刻。
走廊突然传来铁门开合的声响,像是地下室的储物间被打开了。我攥着防狼手电出门,楼道声控灯在我经过时逐个熄灭,只有1703对面的1704室门下透着光,门缝里流出的不是灯光,而是暗红色的液体,在地面汇成七道细流,每道都指向不同的消防栓。
“七楼的消防栓,永远比别的楼层多具尸体。”大爷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我鼓起勇气打开最近的消防栓,生锈的铁门里掉出个工牌,照片上的男人穿着蓝工装,嘴角裂着不自然的弧度,而工牌上的名字——正是姐姐直播里反复提到的“陈师傅”。
电梯在这时“叮”地一声停在十七楼,门开的瞬间,我看见轿厢里站着个穿红裙的女人,背对着我,长发垂到膝盖,发尾滴着水。她慢慢转身,脸被阴影遮住,只有下巴到脖子的位置泛着青紫色,像是被人掐烂的伤口——和监控里姐姐最后出现时的颈部淤痕,完全一致。
我转身就跑,却撞进1704的血泊里。低头时瞳孔骤缩,暗红色液体里漂着七片指甲,每片都刻着数字,拼起来正是1703的门牌号。身后传来电梯开合的声响,女人的脚步声“嗒嗒”靠近,混着水滴在地面的轻响,而当我抬头时,发现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门开着,里面传来清晰的数数声:“一、二、三……七。”
安全通道的台阶上,每隔三级就有个血手印,手印的大小和姐姐的手掌完全吻合。下到负一层时,铁门突然“砰”地关上,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我看见墙上用尸蜡画着七具人形轮廓,每个轮廓的脚踝处都缠着红绳,绳尾系着的,正是房东张姐钥匙串上的骷髅头挂件。
地下室的储物间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扫地声。我推门进去,看见七个铁柜并排而立,柜门上贴着编号1-7,每个柜门上都有抓痕,像是有人在里面拼命挣扎过。当我走到7号柜前时,柜门突然“咔”地弹开,里面掉出件带血的卫衣——是姐姐失踪当天穿的那件,衣领处还缠着几根烧焦的头发。
“小羽,你看这是什么?”姐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直播时特有的欢快语调。我浑身僵硬,慢慢转身,看见她穿着蓝工装,手里提着桶拖把,桶里的水混着血水,泡着七枚带钻的耳环。她的脖子以不自然的角度歪向一侧,露出后颈三道焦黑的灼痕,和张姐后背的烧伤形状一模一样。
“三年前的火灾,他们把七个保洁锁在1703。”姐姐的嘴角裂开,露出染着血的牙齿,“张姐是当时的主管,她锁门前说‘烧死七个,就能镇住地基里的怨魂’——可地基里埋的,是七十年前被活埋的筑楼工人。”她指了指铁柜,每个柜子里都露出半截焦黑的手臂,手腕上缠着的红绳,正是看门大爷袖口的那种。
地面突然震动,储物间的铁柜逐个打开,七具焦尸缓缓站起,他们的工装口袋里掉出工牌,每张照片上都是张姐的脸——不同年龄、不同表情,却都带着相同的烧伤疤痕。姐姐走近时,我看见她胸前的工牌在滴血,滴在地面的血迹渐渐汇成电梯按键面板的形状,而十七层的按钮,正在渗出黑色的尸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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