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海风带着点咸湿的凉意，吹得帐篷的帆布轻轻晃动。三玖睁开眼时，丁子轩正盘腿坐在沙滩上，手里拿着根树枝，在沙地上画着什么。朝阳的金光洒在他身上，把他的轮廓描成了金边，像尊会呼吸的雕塑。
“醒了？”他转过头，眼底带着点未散的睡意，嘴角却扬着浅浅的笑，“快去看看我给你画的城堡。”
三玖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沙地上画着座歪歪扭扭的城堡，旁边还有两个小人，手牵着手，像两个笨拙的符号。她忍不住笑出声，像颗被风吹响的风铃：“丁医生，你的画功和你的手术刀技术，简直天差地别。”
“那是因为，”丁子轩放下树枝，伸手把她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带着点清晨的沙哑，“画城堡的时候，心思都在你身上。”
三玖的脸颊瞬间红了，像被朝阳染过的云。她往他怀里钻了钻，闻着他身上混着海风和阳光的味道，像个安稳的清晨该有的气息。
白天的沙滩像片沸腾的海。丁子轩牵着三玖的手，赤脚踩在细软的沙子里，海浪一次次漫过他们的脚踝，带着点冰凉的痒意。三玖像个孩子，追着海浪跑，裙摆飞扬，像只快乐的蝴蝶，丁子轩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被浪花打湿裤脚时的尖叫，眼底的笑意温柔得能滴出水。
“丁子轩，你看！”三玖举起手里捡的贝壳，像颗淡粉色的珍珠，“这个好看吗？”
“好看。”丁子轩接过贝壳，仔细看了看，突然单膝跪地，把贝壳轻轻放在她的脚踝上，像在给她戴王冠，“我们家三玖，配得上所有好看的东西。”
周围传来游客的起哄声，三玖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伸手想去拉他起来，却被他握住手腕，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他的吻落在她的膝盖上，带着沙子的微糙，和阳光的温度，像个笨拙却真诚的告白。
“丁子轩！”三玖又羞又气，却舍不得推开他，只能任由他抱着，听着周围越来越响的起哄声，把脸埋在他胸口，像只受惊的鸵鸟。
玩累了，他们就躺在遮阳伞下的沙滩椅上，分享同一副耳机，听着舒缓的海浪声。三玖把头靠在丁子轩的肩膀上，看着远处嬉笑打闹的人群，看着海鸥在蓝天上盘旋，看着阳光在海面上洒下万点金光，觉得时间仿佛静止了，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丁子轩，”她的声音很轻，像片羽毛落在他心上，“以后我们老了，也来海边住好不好？”
“好。”丁子轩的声音带着点沙哑的温柔，握紧了她的手，“买栋带院子的房子，院子里种满你喜欢的樱花树，我每天给你煎溏心蛋，你每天给我烤蔓越莓饼干。”
“还要一起捡贝壳。”三玖补充道，像个规划未来的孩子。
“还要一起看日出。”丁子轩笑着点头，眼底的笑意像被阳光照到的湖面，波光粼粼。
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时，他们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沙滩。丁子轩的脚步有些虚浮，显然是累坏了——13小时的手术耗尽了他的体力，白天在沙滩上疯玩了一天，更是雪上加霜。
回到酒店房间，他连澡都没洗，倒头就躺在床上，不到五分钟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像头沉睡的大型犬。三玖走过去，替他脱掉鞋子，盖好被子，看着他眼下的乌青和疲惫的睡颜，心里的心疼像被温水泡过的海绵，软得一塌糊涂。
她轻手轻脚地走进浴室，洗去一身的沙子和海水味。出来时，丁子轩还在熟睡，眉头却微微蹙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三玖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抚平他蹙起的眉头，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就在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尖锐的铃声像把手术刀，瞬间划破了房间里的宁静。
三玖的身体猛地僵住，像被施了定身咒。她看着那不断震动的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院长”，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又是医院的电话。
白天的快乐和放松，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只剩下被恐惧攫住的紧张。她下意识地看向床上的丁子轩，生怕铃声把他吵醒，生怕这通电话再次打断他们的旅行。
铃声响到第三遍时，三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屏住呼吸，按下了接听键，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喂，院长您好。”
“三玖啊！”院长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兴奋和嘈杂的背景音，像是在人声鼎沸的广场上，“子轩呢？让他接电话！”
三玖的心沉了一下，像被投入冰湖：“他……他睡着了，今天太累了。”
“睡着了？也好也好！”院长的声音更加兴奋，像个中了彩票的孩子，“让他睡！千万别叫醒他！跟你说个好消息，子轩这次可真是……创造了奇迹！”
三玖愣住了，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颤：“奇、奇迹？”
“对啊！”院长的声音里透着抑制不住的激动，“那个7岁的孩子，术后各项指标都远超预期，心脏功能恢复得特别好！国内外的专家都惊动了，说这台手术刷新了先天性心脏病治疗的新纪录！现在医院楼下全是记者，长枪短炮的，就等着采访子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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