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含章等人第二日如期上门,公主府的朱漆大门为她们打开,只不过刚刚坐下,就看到公主府的人搬进来许多东西,一册册老旧得很。
林观复今日总算未打扮得昨日那般张扬,但一身劲装配上腰间金镶玉的马鞭,哪怕未曾浓妆艳抹也气势逼人。
“郑小姐,你们便帮本宫看看这些账本吧,公主府有一套新的记账方式,劳烦你们重新誊抄核算一次。”
郑妙仪:“……公主,不知这些账本?”
林观复唇角上扬:“稀里糊涂一点才好。”
在场的几个小姑娘都懵了,虽然她们还没看到账本,但昭阳公主如此说,定然不会简单。
更有可能,涉及到阴私或是朝堂。
可,人在屋檐下,昭阳公主又一副不愿意沟通的模样,只能半推半就地跟着公主府的账房学习新式记账法。
等发现手里拿的居然是朝廷粮草军饷的账本,一个个迟迟不敢动笔。
染秋还在旁边笑盈盈地催促:“诸位小姐可是有何处不懂?公主说了,若是小姐有疑问,公主府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郑妙仪:“不用了,我们只是有些对公主府新式记账法的惊奇。”
知道的太多并不是好事,如昭阳公主所言,稀里糊涂一点更好。
剩下的崔含章和王瑾瑜她们更是胆战心惊,林观复直接把朝堂中争论的几个事拿出来进一步讨论,昨日还只是笼统地讨论祀与戎,今日便直接对二者进行拆解。
朝堂立嗣之争和边境用兵之法,林观复明明白白摆在面前。
崔含章苦笑:“公主,我这是何处得罪了您?”
林观复抿了口茶,惬意轻松:“说什么傻话呢,我这是器重你。放心写就是,我又不会流露出去。若是有拿不准的地方,今日二位回去问问辅国公华友王老太傅,明日再来给我完整的答案即可。”
王瑾瑜:“公主,祖父年事已高,已经许久不曾管朝中大事。”
林观复笑着道:“王老太傅年事已高确实不适合打扰,但王大人不是正值壮年嘛。”
反正王家的人的羊毛她薅定了。
王瑾瑜和崔含章坐立难安,偏偏公主府的人全部伺候得很周到,一旦思考的时间稍长,一个个便上前询问饿了还是渴了,叫人招架不住。
还是林柔蕙三人最轻松,看到了前面几人的“凄惨下场”,她们乖乖地听林观复安排,跟着从皇宫薅来的武师傅练习。
等到傍晚来开公主府时,还没来得及如释重负,青黛已经送上重礼,言明公主明日继续邀请诸位小姐上门。
……
一直持续到第三日,林观复倚在软榻上,指尖敲着案几,面前一字排开五份整整齐齐的“告罪书”。
青黛:“公主,王小姐要在家侍奉祖母,卢家小姐感染了风寒,张家小姐……”
“行啦。”林观复一反常态地没有生气,只是将茶盏轻轻放下,“八个告假五个,该不会真因为本宫这公主府想不来就不来吧?”
崔家和林观复有些渊源,俩人又交好,自然是照常上门;郑妙仪乃家中前夫人留下的嫡长女,外祖家还在,继夫人不好管束,她嘴严未曾透露在公主府的事,照常上门不意外。
叫林观复诧异的是林柔蕙居然能顶住压力上门,而且家里居然没拦得住,这倒是有几分意思了。
她起身踱步到窗前,望着庭院里还在忙碌的下人,忽然眯起眼:“检查好,别出意外。”
青黛:“公主放心,里里外外都检查过了,也派人亲自尝试过。”
两日前皇后便通知各家要带孩子进宫玩乐,这事倒是不突兀,景和帝子嗣艰难,很乐意大臣家眷进宫时带上孩子,给皇宫增添些“福气”。
这本是寻常事,但谁也没想到各府夫人携带孙辈入宫玩乐,皇后娘娘让孩子们到旁边的宫殿玩乐,剩下的女眷赏花聊天,等到她们要出宫时去接自家孩子,却被告知已经被昭阳公主接走了。
一瞬间众人都觉得天都塌了。
崔皇后:“这是怎么回事?昭阳怎么将各府小公子小小姐都接走了?”
留下来的青黛恭敬地回答:“皇后娘娘,公主今日得了些新奇玩意,想请小公子小姐们去府上玩上几日。本想着告知娘娘和各府夫人,但恰逢正在兴上,便留下奴婢回禀。”
王夫人忍不住开口:“皇后娘娘,臣妇孙儿在家中顽劣,怕是惊扰了公主殿下,还是先将孙儿接回好好教导教导礼仪再说。”
青黛恭恭敬敬地回答,显然早有准备:“夫人言重了,公主殿下说了,稚子心态最为难得,她还不至于和一个小小的孩童计较。”
崔皇后也打着圆场:“王夫人不用太着急,昭阳可能是孩子心态,想一出是一出,她也不可能将各府的小姐公子们留太长时间。”
这话一出,各府女眷意识到这是鸿门宴了。
一个个出宫时面上都带着担忧和焦急,一边派人去公主府等候,希望昭阳公主只是玩心起来能尽快放人,另一边派人去通知府里,能带进宫的肯定都是家里的金疙瘩,到底要如何总要拿个章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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