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的紫禁城飘着细雪,椒房殿内的炭火烧得噼啪作响,却驱不散卫蓁蓁眉间的阴霾。案头摊开的舆图上,用朱砂标记着数十个幽冥教据点,最深处那个血红的圆圈,正是他们苦心追踪数月才锁定的教中总部——藏在祁连山深处的幽冥谷。
“陛下,萧将军已传回消息,解药草已采摘过半。”容珩握着她发凉的手,将暖炉往她身边推了推,“此行太过凶险,不如等萧沅归来再……”“等不得。”卫蓁蓁指尖抚过舆图上的标记,星纹玉璧在袖中微微发烫,“幽冥教最近在京城频繁异动,昨夜西市布庄失火,分明是他们在销毁证据。”
窗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十二名黑衣暗卫如鬼魅般落地。为首的暗卫摘下面巾,露出一张冷峻的脸——竟是消失数月的卫府旧部陈玄。“卑职奉小姐之命,追查幽冥教余孽踪迹。”陈玄单膝跪地,掌心托着半块青铜令牌,“现已查明,教中尊主每隔七日便会亲自坐镇幽冥谷,谷内机关遍布,更有十二护法镇守。”
容珩的龙纹护甲叩在桌案上:“朕拨三千御林军,随你们……”“不可。”卫蓁蓁摇头打断,“大军出动势必打草惊蛇。墨家已改良了机关兽,再加上陈玄的暗卫,足以潜入。”她望着容珩眼底的担忧,轻声道:“这是彻底铲除幽冥教的唯一机会。”
三日后,祁连山巅。卫蓁蓁身披玄色软甲,腰间星纹玉璧与颈后印记同时发烫。前方山谷中,雾气翻涌如活物,隐约可见白骨堆砌的山门。陈玄抬手示意,十二暗卫瞬间散入两侧山壁,手中弩箭对准暗处的机关兽。
“小心!”墨家首领突然拽住她手腕。话音未落,地面轰然裂开,数百根淬毒尖刺破土而出。卫蓁蓁旋身跃起,软剑削断藤蔓编织的吊桥。身后传来惨叫,一名暗卫被蛛网缠住,瞬间化作血水。
“这些是南疆巫毒机关!”墨家首领脸色惨白,“必须找到总枢才能破解!”卫蓁蓁握紧玉璧,血色图腾亮起,赤红丝线探入地缝。随着机关齿轮转动声,前方石门缓缓开启,腐臭气息扑面而来。
门内是九曲回廊,墙壁上镶嵌着活人俑。幽冥教教徒从阴影中现身,手中骨笛吹出诡异乐声。卫蓁蓁只觉头痛欲裂,星纹玉璧突然迸发强光,将音波震碎。陈玄的暗卫如黑豹般扑出,弯刀与骨笛相撞,溅起蓝色火花。
“卫皇后好大的胆子!”阴笑声从回廊尽头传来。十二名黑袍护法踏着血池浮现,为首之人戴着青铜面具,手中权杖顶端的血玉与卫蓁蓁的玉璧产生共鸣。“交出噬魔之印,可留全尸。”
卫蓁蓁挥剑斩向护法,却发现刀刃陷入对方身体如入泥潭。陈玄见状,甩出锁链缠住护法脖颈:“小姐,这些是傀儡!真身在地底!”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塌陷,众人坠入布满倒刺的暗河。
暗河中,幽冥教教徒驾驭着鳄鱼状机关兽袭来。卫蓁蓁的软剑被咬住,千钧一发之际,陈玄斩断兽首,自己却被暗流卷走。“陈玄!”她不顾危险跃入水中,星纹玉璧照亮漆黑的水道,却见无数食人鱼围拢而来。
当她狼狈爬上岸时,已深入幽冥谷腹地。眼前是座巨大的祭坛,青铜面具人站在祭坛顶端,身后悬浮着数百个盛放蛊虫的琉璃瓶。“欢迎来到幽冥教禁地。”面具人摘下青铜面具,露出的面容让卫蓁蓁瞳孔骤缩——竟是失踪多年的容珩胞弟,三皇子容瑾!
“怎么可能……”卫蓁蓁踉跄后退。记忆如潮水涌来:当年容瑾在狩猎时意外坠崖,众人寻遍山谷只找到染血的玉佩。容瑾却露出癫狂的笑:“皇兄以为我死了?不过是他派来的杀手不够利落!”他指向祭坛中央的巨大法阵,“今日,我便要用你的噬魔之印,打开通往幽冥的大门!”
十二护法突然从地底钻出,手中骨刀组成囚笼。卫蓁蓁的星纹玉璧光芒渐弱,颈后印记如火烧般灼痛。就在这时,陈玄带领暗卫破墙而入,墨家机关兽撞碎祭坛石柱。“小姐快走!这里要塌了!”陈玄的后背已被骨刀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却仍死死挡住扑来的护法。
容瑾疯狂大笑,启动祭坛核心机关。整个山谷开始震颤,岩浆从地底喷涌而出。卫蓁蓁握紧玉璧冲向容瑾,却在即将触及他时,被一道身影撞开——是萧沅!他浑身浴血,手中还紧攥着装满解药草的布袋:“蓁蓁,快走!”
三人在崩塌的山洞中厮杀。容瑾的权杖与萧沅的墨眉剑相撞,溅起的火星点燃了蛛网。卫蓁蓁趁机将星纹玉璧按在祭坛核心,血色图腾化作锁链缠住容瑾。“不可能……噬魔之印本该与玉璧相克……”容瑾在光芒中发出凄厉惨叫。
当最后一声轰鸣平息,幽冥谷已成废墟。卫蓁蓁在瓦砾中找到昏迷的萧沅和陈玄,远处传来容珩焦急的呼喊。她望着手中裂痕更深的星纹玉璧,终于明白:所谓噬魔之印,并非单纯的力量载体,而是打开幽冥之门的钥匙——而这一切,容瑾谋划了整整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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