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换个任务行不行?”他喉结滚了滚,声音有点发闷,“比如...收钱?我算术比你好。”
“不行!”白若雪把算盘往他面前一推,算珠上还沾着点糖渍,“收钱谁不会?三岁小孩都能数铜板!你是战神,全京城就一个!你的吆喝才有独家价值——这叫‘稀缺性’,懂不懂?”
正说着,人群里突然挤出个明黄色的身影。皇帝举着他那支檀木喇叭筒,龙袍下摆沾着糖葫芦的糖渍,玉冠歪得快遮住眼睛,活像个赶庙会的富家翁。“家人们!战神要亲自吆喝了!”他把喇叭筒怼到嘴边,声音比敲锣还响,“这可是历史性时刻!刷火箭听战神喊‘卖糖葫芦’,前十名送战神举过的竹签!签子上还有他的指印呢!”
“陛下您怎么也来了?”白若雪眼睛更亮了,冲皇帝招手,“快来快来!给您留了前排VIP位,买三串糖葫芦送您个‘皇帝同款喇叭筒’(我用竹筒做的)!”
赵铁柱带着几个亲兵挤到摊位前,手里举着块木板,上面写着“维护秩序”,其实是来当“托儿”的。他扯着嗓子喊,铠甲上的红缨都在抖:“将军!喊啊!末将第一个买!买十串!给兄弟们当军功章!”
南宫翎闭了闭眼,像是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时做决断。他深吸一口气,举起糖葫芦,对着攒动的人头,声音比蚊子还小,却被前排的百姓捕捉到了:“糖...糖葫芦。”
话音刚落,他的耳根“腾”地红透了,连脖颈都泛着薄红,比他手里的山楂还艳。
“没听见!”白若雪踮脚拍他的后背,力道不大,却带着鼓励,“大声点!想象你在北境喊冲锋,‘杀啊——’那种气势!”
南宫翎的拳头捏了捏,又松开。他看着白若雪眼里的期待,像两簇跳动的小火苗,突然提高音量,虽然还是有点僵硬,却清晰地传了出去:“糖葫芦,甜如蜜!”
百姓们瞬间笑疯了,掌声比过年时的鞭炮还响。穿短打的汉子往桌子上扔铜钱,喊着“再来一遍”;捏糖人的王大爷举着刚捏的“战神吆喝”糖人,喊着“十文一个,限量发售”;卖烧饼的李大叔挤过来说:“战神啊,给我来两串,要你亲手递的,我家小子说挂在床头能辟邪!”
“不错不错!”白若雪满意地拍他的肩膀,算盘打得噼啪响,“就是缺了点气势,再来一句‘战神吃了有气力’!”
南宫翎深吸一口气,胸腔微微起伏,像是在调动全身的力气。他举起糖葫芦,声音虽然还是带着点别扭,却比刚才响亮多了,尾音甚至带了点北境口音的硬朗:“糖葫芦,甜如蜜!战神吃了...有气力!”
“好!”人群里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铜钱像雨点般砸在桌子上,叮当作响,有的还滚到了南宫翎的脚边。白若雪忙着收钱,指尖翻飞,把铜钱分门别类塞进不同的口袋——“皇帝的钱”“赵铁柱的钱”“普通百姓的钱”,笑得眉眼弯弯,湖蓝色衣裙的口袋很快就鼓得像揣了两只小松鼠。
南宫翎站在摊位后,手里还举着那串糖葫芦,看着白若雪数钱的样子,突然觉得这场景比打胜仗还热闹。他以前总觉得市井喧嚣杂乱,此刻却觉得这喧嚣里藏着他从未体验过的鲜活气——蒸馄饨的白雾、烤烧饼的麦香、糖球融化的甜腻,还有白若雪举着一串铜钱冲他笑时,眼里的光,那鲜活气里,还裹着点让人心头发暖的甜。
“将军,再来一串!”赵铁柱挤到前面,手里已经举着三串糖葫芦,糖霜沾得胡子上都是,“末将给兄弟们带点!吃了战神吆喝的糖葫芦,保准打仗更有劲!”
南宫翎刚要拿,就被白若雪拦住了。她冲赵铁柱挑眉,算盘珠子拨得飞快:“十文一串,不还价!记赵铁柱账上,月底从他军饷里扣——顺便扣掉他昨天偷吃我三串糖球的钱,一共三十五文!”
“郡主!您太黑了!”赵铁柱哀嚎,却还是乖乖掏出钱袋,“扣就扣,能吃到战神吆喝的糖球,值了!”
这时,卖馄饨的张大妈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过来,青花瓷碗上还印着朵小莲花,笑得满脸褶子:“雪儿,尝尝大妈的新口味,加了虾皮的!鲜得很!”她又转向南宫翎,把另一碗递过去,“战神也来一碗?看你吆喝得累了,暖暖身子!”
“谢谢张大妈!”白若雪接过馄饨,用筷子夹了个递到嘴边,烫得直呼气,又塞给张大妈两串糖葫芦,“给您的,算我请客!回头我教您做‘馄饨馅糖葫芦’,保准卖爆!”
南宫翎看着她熟稔地和街坊打招呼——帮张大妈数刚赚的铜钱,给穿开裆裤的小孩递山楂核让他玩弹弓,提醒卖菜的大婶“今天的萝卜贵了两文,明天别进这家的货”,突然明白她为什么非要回这里“回门”。这里没有侯府的规矩束缚,没有官场的虚与委蛇,只有最实在的烟火气,和她最自在的样子——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全天下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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