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那以后,二利隔几天就给大大加工一盒,红烧的、清蒸的,让厨师换着花样给他做。大大每回都吃得精光,边吃边念叨:“这可是龙肉啊,可真香啊,你们尝尝——”孩子们都吓得直摆手。
大大吃了一段时间之后,摆着手对二利说,“行了行了,这回可吃足了,再不用往回带了哈。”
想着当时大大,眯着小眼睛,咂着嘴,连汤汁都用饼擦干净吃了的模样,栀兰和筱媛娘俩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筱媛终于松了口气,“你看,姥爷就是这样,高兴了就夸,顺口了就念叨两句,肯定不是纯心的。他要是真生你气,早收拾东西跟儿子走了,还能等到现在呀?”
栀兰心里也明白这个理。以大大的脾气,要是真受了委屈,绝不会憋着,更不会在她家多待一天的。
大大今天也就是见儿子来了,不知道咋亲好了。结果一不小心,把大闺女给伤着了。
栀兰真是实心实意地想对大大好。自从把大大接过来,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大大在这里住得也是心满意足。
夏天,他早早地吃完了早饭,拎着小板凳,往果树底下一坐就开始唱《水浒》,一直到太阳升老高,他感觉热了,才恋恋不舍地进屋去了。
到了冬天大大出不了门,就蹲在炕上摆钱。他把孩子们给他的全都找出来,一张一张摆得整整齐齐,像摆 “钱阵”似的,摆完了就坐在那儿,对着满炕的钱笑,心里好像比吃了蜜还甜。
孩子们知道他年纪大了,都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他开心,听他讲“想当年——”,“这要是在过去呀……”
每当他讲起自己走南闯北,见过多少世面的时候,就乐得合不拢嘴,眼睛里闪着光,仿佛又回到了他的年轻岁月。
八十多岁的人了,脑子哪能一点不糊涂。可他心里清楚,栀兰是真心对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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