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中心解剖室的无影灯亮如白昼,将解剖台照得纤毫毕现。叶清欢穿着墨绿色手术服,戴着无菌手套的双手稳稳扶住解剖刀,小林站在一侧,手里拿着托盘,神情专注地等待配合。游乐场发现的女尸静静躺在解剖台上,红色连衣裙已被小心剪开,露出的皮肤苍白如纸,颈部那道深紫色的勒痕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开始吧。”叶清欢的声音平静无波,目光却始终落在死者脸上。她轻轻拨开死者额前凌乱的头发,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容,即便死后血色尽失,也能看出生前的温婉模样。“死者女性,年龄27岁左右,身高163厘米,体重约52公斤。尸表检查显示,颈部有环形勒痕,宽约0.8厘米,勒痕边缘整齐,无明显锯齿状,符合细麻绳类凶器造成的机械性窒息死亡特征。”
小林一边记录,一边点头:“叶老师,死者的眼睑结膜有散在出血点,口唇发绀,指甲呈青紫色,这些都是窒息死亡的典型体征。”
“嗯。”叶清欢拿起放大镜,凑近死者的颈部,“勒痕中段有轻微的皮肤破损,伴有少量出血,说明凶手勒压时力度极大,且有短暂的拖拽动作。死者颈部肌肉组织挫伤明显,舌骨大角骨折,进一步证实了机械性窒息的判断。”她的手指轻轻按压死者的颈部,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安抚,“你一定很疼吧?被最信任的人用绳子勒住喉咙,那种窒息的绝望,那种生命一点点流逝的恐惧,你该有多害怕。”
解剖刀划开死者的胸腔,皮肉分离的声音在寂静的解剖室里格外清晰。叶清欢的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刀刃平稳地划过肋骨间隙,避开了胸腔内脆弱的脏器。“胸腔脏器无明显损伤,心脏表面有少量出血点,肺组织淤血、水肿,符合窒息死亡后的病理改变。”她一边说着,一边用镊子轻轻提起肺叶,“肺组织切面呈暗红色,挤压后有大量泡沫状液体溢出,无烟尘炭末残留,结合死亡时间推断,死者是被勒死后抛尸游乐场,而非在火灾或烟雾环境中死亡。”
“叶老师,死者的胃内容物很少。”小林切开死者的腹腔后说道,“里面只有少量未消化的米饭和蔬菜,推测末次进食时间在死亡前4小时左右。”
叶清欢凑近观察,点了点头:“胃黏膜无出血、糜烂,排除中毒死亡可能。肝脏、脾脏等脏器无器质性病变,生前身体健康。”她的目光落在死者的手腕上,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像是旧伤愈合后的痕迹,“这里有陈旧性划伤,深度约0.3厘米,愈合时间在3-5年之间,边缘整齐,应该是锐器造成,大概率是自残或意外划伤。”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那道疤痕,声音低沉而轻柔:“这道疤痕背后,是不是也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是曾经的情感纠葛,还是生活的重压?你那么年轻,本该有无限可能,却偏偏在最美的年华,遭遇了这样的厄运。”
小林将提取的脏器样本小心装入试管,贴上标签:“叶老师,死者的子宫大小正常,无怀孕迹象。另外,我们在她的指甲缝里发现了少量皮肤组织和纤维,已经取样,正在进行DNA比对。”
“重点检测这些皮肤组织,看看能不能匹配到凶手的DNA。”叶清欢说道,目光转向死者的右手。死者的右手紧握成拳,即便死后肌肉僵硬,也保持着这个姿势。叶清欢和小林合力,小心翼翼地掰开她的手指,一枚小巧的银色耳钉掉了出来,正是现场发现的那枚缠枝莲纹耳钉。
“耳钉的背面有轻微的磨损痕迹,说明佩戴时间较长。”叶清欢拿起耳钉,放在显微镜下观察,“耳钉内侧刻有一个极小的‘洋’字,和十年前秦可洋案中那枚耳钉上的‘峰’字印记不同,但工艺相似,应该是出自同一家珠宝工作室。”她将耳钉递给小林,“送去技术部,和十年前秦可洋的耳钉做材质和工艺比对,看看能不能找到关联。”
“好的。”小林接过耳钉,放入证物袋。
叶清欢继续进行解剖,当解剖刀划开死者的颈部组织时,她突然停下了动作。“小林,你看这里。”她用镊子夹起一小块组织,“死者颈部勒痕下方,有一处细小的皮下出血,形态不规则,不像是勒压造成的,更像是……被人用手指按压形成的。”
小林凑近一看,果然在勒痕下方发现了一个米粒大小的出血点:“叶老师,这会不会是凶手勒住死者时,用手指辅助按压造成的?”
“有可能。”叶清欢点了点头,“但这个出血点的位置很特殊,靠近颈部右侧颈动脉处,凶手如果只是单纯勒压,没必要特意用手指按压这里。除非……他想让死者更快失去意识。”她的眼神变得深邃,“你当时一定在挣扎,拼命想推开他,可他的力气太大了,你根本无法反抗。他看着你一点点失去力气,看着你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熄灭,心里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冰冷的决绝。”
她继续解剖,在死者的上臂内侧发现了两处不明显的淤青:“这些淤青是生前形成的,时间在死亡前24小时内,呈片状,无明显边界,应该是被人抓握造成的。结合连衣裙上的撕扯痕迹,死者生前确实有过挣扎,但挣扎力度不大,可能是凶手在勒压前先用某种方式控制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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