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医生回来了,小唐夫妇亲热地招呼着老人,并拉起朱连山介绍了一下。老医生说:“好好,请坐,请坐。”大家坐下后,小唐将朱连山的情况正式作了介绍:朱连山今年二十四岁,比向霞大一岁,属鼠,初中生,家有父母和一个二十岁的妹妹,全家都是农场职工。朱连山和小唐都在农场办的修造厂金工车间工作,小朱是钳工,月工资二十六块,连补贴在内月收入三十二块左右,家有三间瓦房,是公房,农场没有私有房屋,结婚的话,场上会分给房子,婚进人员准予迁进户口。
老医生一边听小唐的介绍,一边观察小朱的容貌。等小唐介绍完了,老医生说:“听了你的介绍,觉得情况不错。是不是这样,我们再商量商量,回头再说?”小唐说:“应该的,应该的。这样吧老院长,我们到街上白相一会儿再来。”老医生说:“很好,谢谢你的谅解。”
小唐三人走了。老医生说:“这孩子面相不太好,脸上有横肉,空手上门不懂道理。”向霞说:“那个李腾达脸上蛮清秀的,对你却那么狠,脸上能看出个什么?迷信。”
向河渠说:“刚才我有意引他们讲运动中的武斗,朱连山讲的打那个女学生的行为让人觉得这个人不怎么合适。”凤莲说:“你的那个郝伯伯不也带人打进了学校,怎没说他是坏人的?武斗打起来了,哪有个光挨打不打人的?你的运气好在家里,假如当时也在镇北,你去不去?”
向妈妈说:“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即便是粗人也多数不会打自己的女人。关键在于当女人的怎样处好夫妻关系。霞儿不是个暴躁脾气,应当可以以柔克刚。现在最重要的是能转户口变定量这个条件难找,我叫你跟桂侯说说,你又不说。”
向妈妈所说的桂侯就是前面所说的大姐,叫向儒桂,是向泽民的大女儿。为分家事妯娌失和,几十年来两妯娌一向淡薄,向儒桂耳濡目染,与她母亲一个观点,出嫁后态度也没有多大变化,对向河渠三弟妹视若路人。老先生心里有数,因而向母虽也说过几回,他知道说了也没用,所以就没说。他说:“嫁个种田的就不吃饭了?”向霞说:“有这个机会为什么不争取,非要我找个种田的?”这话说得也对。
这里还没得出个结论,那边小唐他们已回来了,还带回四样礼品,有糖有饼干,有杂果和酒。小唐说:“老院长、向大妈,我们来得匆忙,没带什么东西来。”向妈妈说:“你们太客气了,事情还没定呢,这些礼我们是不能受的。”小唐说:“这与亲事定不定没关系,我们来看望二老,总不能空手进门,只带嘴来吃吧?糖果是逗小慧兰笑的,酒嘛,孝敬老院长的不为多吧,你们这一家对我老丈人家的照顾还少吗?”向妈妈笑容满面地说:“秀芹,你家小唐的嘴呀,真甜啊。坐,都坐呀。”
大家都坐下来后,向妈妈对余秀芹说:“秀芹,我们有几句话想跟你说说,请你跟我们来一下。”余秀芹说:“好呀。”就跟两位老人来到屋后。向妈妈问:“户口真的好迁吗?”余秀芹说:“三婶,我的户口不是迁去了吗?这还会有假?”老医生问:“小伙子为人怎么样你可得跟我们交个底,要是人不地道,那可就害了霞儿啦。”余秀芹说:“小唐说小朱是个好人,在车间人缘蛮好的。”余秀芹也称她爱人为小唐,直到今天向河渠也不知道小唐叫唐什么,只知道叫小唐。
午饭过后,老医生说:“秀芹、小唐、小朱,你们再跟慧她妈议议,我门诊上不能没人,得去一下,失陪了。”说罢点点头,走了。小唐追上去问:“老院长,您看这事—?”老医生说:“容我想想再说。”
老医生走了,小唐见状就把向妈妈喊到屋后,在老人身下功夫,尽说朱连山的好话。向妈妈也是饱经风霜的人了,甜言蜜语并不能骗得了她。对人品如何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但最关键的户口问题却是要敲定的。小唐拍胸保证“户口笃定能迁,婚进户口国家是有政策的,秀芹的户口就迁去了,这您放一万颗心。”
向妈妈说:“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过一家有一主,一庙有一神,最后还得由老头子说了算。”谁知老医生到晚也没回来。小唐陪向河渠去找,诊所的门关着,邻居说老院长出诊去了,留话说家里有人来,就说今天不回家,要家里好好招待客人。看样子倒像个不赞成的架势。第二天小唐三人早饭后再到向家,向妈妈还是那句话,她没什么,等老头子回来计议计议再说。向河渠说:“婚姻大事非同儿戏,一家人是得商量商量,不要急在一时,我妈一人肯定做不了主的,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凤莲打趣说:“小唐哥,媒人这么好做的,不但要吃得,还要跑得、受得呢,你要秀芹姐是头一回就成功的?”小唐一想也有道理,于是就坡下驴说:“妹妹说得对,当年杨宗保还一步一拜上穆柯寨求亲呢,不急,不急,我们就先回去了。”向河渠夫妇送他们三人到队东头路口,与小唐小朱握手告别,向霞则拉住余秀芹的手继续往前走,向河渠喊着说:“向霞,路远着呢,别耽误秀芹姐他们了。”向霞只好停下送行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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