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横亘在前,深不见底,那令人作呕的恶臭和诡异的嗡嗡声如同实质般从下方弥漫上来,仿佛崖底蛰伏着什么可怕的怪物。刚刚经历了一场胜仗、队伍壮大的喜悦瞬间被这新的险境冲得七零八落。
“他娘的!真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李云龙趴在崖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向下望了望,立刻被那股浓烈的臭味呛得缩回头,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操!这啥味儿?比老子三个月没洗的裹脚布还冲!下面到底是个啥鬼地方?”
丁伟皱着眉头,仔细分辨着那嗡嗡声:“这声音……不像是寻常飞虫,更密集,也更……低沉。像是很多大个的苍蝇,但又不太一样。”
孔捷则比较务实:“老李,这崖看样子下不去,也绕不过去,咱们得往回撤另找出路了。”
林烽也被那臭味熏得头晕眼花,他强忍着不适,观察着断崖的走向和周围的地形。“连长,这崖体走向是南北向,我们向西南转移,或许可以沿着崖边向南走,看看有没有地势缓和可以绕行或者下降的地方。这烟和臭味范围似乎不小,源头可能很大,硬闯不是办法。”
“也只能这样了。”李云龙无奈地点点头,嫌恶地挥挥手,仿佛这样就能驱散那该死的臭味,“赶紧走赶紧走,离这鬼地方远点!这味儿闻多了,老子刚吃的干粮都快吐出来了!”
队伍立刻沿着断崖边缘,小心翼翼地向南移动。一路上,那臭味和嗡嗡声如影随形,让人心神不宁。走了大约小半天,地势终于开始缓缓下降,断崖逐渐变成了陡坡,林木也更加茂密,那诡异的臭味和声音似乎也减弱了一些。
“报告连长!前面好像有个小镇子!看着挺破败,没什么人气!”尖兵回来报告。
众人精神一振。有镇子就意味着可能找到食物、药品,甚至打听到一些消息。
李云龙举起望远镜观察了片刻:“嗯,看起来是没啥国军驻扎,死气沉沉的。都打起精神,小心点,进去看看!”
队伍小心翼翼地进入小镇。镇子果然十分破败,街道上空无一人,许多房屋都有破损,显然经历过战火。偶尔有胆大的百姓从门缝里偷偷张望,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恐惧。
“老乡!老乡!别怕,我们是红军!是穷人的队伍!”李云龙让几个面相和善的战士去敲门,试图打听情况。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胆大的老者颤巍巍地打开门。得知确实是红军后,老者的神情才稍微放松下来。
“红军同志啊……你们可算来了……之前白狗子来扫荡,烧杀抢掠……唉……”老者唉声叹气。
“老乡,这附近有没有白狗子驻扎?”李云龙问道。 “没了,前几天来了又走了,听说去追什么大部队了……” “那您这镇上,有没有郎中?或者卖吃食的地方?我们有些伤员,也需要点粮食。”孔捷接口道。 老者摇摇头:“郎中早跑了……吃食……唉,家家都缺粮啊……不过……”
老者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镇子东头有个破庙,前几天来了几个外乡人,躲在那里,看着不像坏人,倒像是……像是手艺人?其中一个老哥,还帮俺修好了家里唯一的一口铁锅,手艺好着呢!就是……就是唉声叹气的,好像没了魂似的。”
手艺人?修铁锅?林烽的心猛地一动。
“老乡,他们大概几个人?长什么样?说什么了吗?”林烽急忙问道。 “大概……三四个吧?一个年纪大点的,黑脸膛,手上有老茧;一个瘦高个,戴着个破眼镜,像个先生;还有个闷葫芦,不爱说话,但摆弄东西很麻利。好像听他们念叨过什么……‘厂子没了’、‘可惜了那些家伙什’之类的话……”
厂子没了?家伙什? 林烽的眼睛瞬间亮得吓人!难道是……
他猛地看向李云龙:“连长!可能是!可能是失散的兵工厂同志!”
李云龙也反应过来了,一拍大腿:“对啊!老子怎么忘了这茬!中央兵工厂被打散了,肯定有流落各地的技工!快!老乡,带我们去看看!”
在老人的指引下,队伍迅速来到了镇东头的破庙。庙宇早已荒废,残破不堪。刚靠近,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叹息和轻微的敲打声。
李云龙让大部队在外面警戒,自己带着林烽、孔捷和几个战士轻轻走了进去。
只见庙堂里,三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男人正围着一小堆篝火,火上架着个破瓦罐,煮着一点看不出内容的糊糊。其中一个黑脸膛的老者正拿着把小锤子,无精打采地敲打着一段铁丝;一个戴着破旧眼镜、知识分子模样的人正在地上用木炭画着什么复杂的图形,唉声叹气;另一个沉默的汉子则呆呆地看着火堆,眼神空洞。
看到突然进来的持枪军人,三人吓了一跳,猛地站起来,警惕地看着他们。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黑脸膛老者紧张地问道,手里紧紧攥着那把小锤子。
“老乡,别怕!”李云龙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善些,“我们是红军,红一军团的!你们是不是……从中央兵工厂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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