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洞里的篝火噼啪作响,映着战士们紧绷的脸。远处的马蹄声忽远忽近,像敲在每个人心尖上的鼓点,李云龙攥着枪的手都冒出了汗,嘴里低声骂道:“他娘的,到底是哪路神仙?再近点老子就开枪试探了!”
“别急!”林烽按住他的胳膊,侧耳仔细听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不对!这马蹄声没那么乱,不像是骑兵巡逻队——你听,只有三匹马,步伐还挺稳,倒像是送信的!”
话音刚落,去山坳口盯梢的战士就跑了回来,喘着粗气喊:“连长!不是白狗子!是咱们根据地派来的通信兵!还带了两匹马来!”
“根据地的人?”李云龙一愣,随即松了口气,拍着大腿笑了,“他娘的,吓老子一跳!快让他们进来!”
没多久,三个穿着灰布军装的通信兵就走进了窑洞,为首的人还背着个帆布包,看到李云龙就敬了个礼:“李连长!我们是根据地团部派来的,给你们送消息,还有点紧缺的工具!”
李云龙赶紧让他们坐下,赵小花递过热水。通信兵喝了口热水,打开帆布包,掏出一把钳子、几根铁棍,还有一张纸条:“这是团部部给的修械工具,说你们可能用得上;这纸条是首长的指示,让你们在煤窑稳住脚跟,要是遇到大股敌人,就往东边的山神庙撤,那里有咱们的暗哨。”
林烽拿起铁棍看了看,眼睛顿时亮了:“这铁棍来得太及时了!老周,你看能不能用它加工重机枪的固定栓?”
老周凑过来,接过铁棍掂量了掂量,又看了看角落里那挺民二四式重机枪,点头道:“没问题!这铁棍硬度够,俺再打磨打磨,正好能当固定栓用!之前就是固定栓断了,机枪架不稳,现在有了这玩意儿,保管能修好!”
“真的?”旁边的牛大力一下子跳了起来。他是队伍里的重机枪手,自从这挺重机枪坏了,他天天都围着机枪转,跟丢了魂似的。这会儿听说能修,他搓着手凑到机枪旁,眼睛都直了,“周师傅,您可得好好修!这机枪可是俺从白狗子手里抢来的,跟俺的命似的!”
老周被他逗笑了:“放心!俺修枪的手艺,你还不放心?不过得搭把手,把机枪抬到外面去,窑洞里太挤,不好干活。”
牛大力立刻喊上两个战士,小心翼翼地把重机枪抬到窑洞口的空地上。老周拿出打铁的炉子,生上火,把铁棍放进炉子里烧。火苗“呼呼”地舔着铁棍,没一会儿,铁棍就烧得通红。
老周戴上手套,用铁钳夹出通红的铁棍,放在铁砧上,抡起大锤“叮叮当当”地砸了起来。火星子溅得四处都是,战士们都围过来看,连通信兵都忘了赶路,凑在旁边看热闹。
“周师傅,您这手艺真不赖!”一个通信兵忍不住赞叹,“俺以前在修械所待过,就没见过您这么利索的!”
老周笑了笑,手里的锤子却没停:“干了二十年铁匠,这点活儿不算啥!就是这固定栓得精准,差一点都不行,不然机枪架不稳,打起来就跑偏了。”
林烽蹲在旁边,手里拿着张图纸,时不时提醒:“老周,再往左边砸一点,固定栓的长度大概需要十五厘米,别忘了留个卡槽,方便卡住机枪架。”
“知道了!”老周应了一声,调整了锤子的角度,又砸了几下。牛大力则蹲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铁棍,嘴里还念念有词:“慢点砸,别砸歪了……再磨磨就好了……”
战士们都被他那紧张的样子逗笑了。李云龙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力,你至于吗?不就是挺机枪嘛,跟娶媳妇似的!”
“连长,您可别这么说!”牛大力急了,“这机枪可是好东西!上次打白狗子的运输队,就是它一扫一大片,救了俺们好几个兄弟!它要是坏了,俺心里难受!”
大家听了,都忍不住点头。这挺民二四式重机枪,确实是队伍里的宝贝,有它在,战士们心里就有底。
太阳升到头顶的时候,老周终于把固定栓打磨好了。他把固定栓往机枪架上一装,正好卡住,不大不小,严丝合缝。林烽又调整了机枪的准星,检查了枪管,然后对牛大力说:“来,试试!看看能不能用!”
牛大力立刻端起机枪,架在石头上,拉动枪栓,“咔嚓”一声,清脆利落。他又试了试转动机枪架,灵活得很,一点都不卡顿。
“成了!真成了!”牛大力兴奋得大喊,抱着机枪不肯撒手,还凑到枪管上闻了闻,“还是这味儿香!比俺家炕头还亲!”
战士们顿时哄堂大笑。孔捷笑着说:“大力,你别抱着机枪睡觉啊!小心它晚上跟你抢被子!”
“抢被子也愿意!”牛大力梗着脖子,小心翼翼地把机枪擦了擦,又用油布包好,抱在怀里,跟护着宝贝似的,“以后这机枪就归俺管,谁都不许碰!”
“你小子,还挺霸道!”李云龙笑骂一句,又看向通信兵,“你们赶路也累了,中午在这儿吃顿便饭,下午再回根据地。赵小花,赶紧煮红薯,再炒个野菜,让通信兵同志尝尝咱们的‘山珍海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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