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窑堡兵工厂刚刚因为“81式-2”样枪测试大获成功而洋溢的欢庆气氛,还没持续几天,就被一份从师部紧急送达的绝密情报蒙上了一层沉重的阴影。
情报显示,日军在近期某些方向的作战中,有异常调动和配发特殊装备的迹象,结合其他渠道信息综合分析,存在使用化学武器的极大可能性! 情报后面附带着简单的防护建议和已知毒气种类描述,字里行间透出的紧迫感,让林烽拿着电报的手都不由得攥紧,指节发白。
“狗日的小鬼子!正面打不过,就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林烽猛地一拳捶在桌子上,胸膛因愤怒而起伏。他立刻召集了所有车间主任和技术骨干。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林烽将情报内容向大家做了简要通报,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异常严肃。他们大多是经历过战火的老兵或者深知战争残酷的工人,清楚地知道化学武器意味着什么——那是不分青红皂白、会造成巨大痛苦和非战斗减员的恶魔!
“同志们,情况紧急!”林烽声音低沉而有力,“鬼子要是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用毒气,咱们前线的战士,还有根据地的乡亲,就危险了!咱们兵工厂,不能光造打人的家伙,也得想办法造点保命的家伙!上级要求我们,想办法尽快研制和生产一批简易防毒装备,重点是防毒面具!”
“防毒面具?”机修车间牛大力瞪大了眼睛,“那玩意儿……咱们见都没见过几个真的,咋造?听说里头有啥过滤罐,复杂得很!”
技术科陈工眉头紧锁:“标准的军用防毒面具工艺复杂,需要橡胶、特定化学滤毒剂等我们缺乏的物资,短时间内根本无法仿制。”
弹药车间王主任也忧心忡忡:“是啊,厂长,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一时间,会议室里充满了悲观和为难的情绪。
林烽的目光扫过众人,他知道困难,但更知道不能坐以待毙。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结合情报中提到毒气多为刺激性气体(如氯气、光气等)以及依靠呼吸道和眼睛侵入的特点,一个基于现有材料的、极其简易的防护思路逐渐清晰起来。
“同志们!”林烽站起身,目光炯炯,“标准的造不了,咱们就造土法的!活人不能让尿憋死!我有个初步想法,大家听听看行不行!”
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了起来:“咱们的目标,是防护刺激性的毒气。这类毒气主要伤害眼睛和呼吸道。那么,咱们就针对这两个地方下手!”
“第一,防护眼睛!”他在黑板上面了两个圈,“咱们可以用比较透明的材料,比如……找老乡兑换或者去县城想办法搞一些破碎的玻璃窗,切割成合适大小,做成眼罩! 虽然视野可能受点影响,但能隔绝毒气直接刺激眼睛!”
“第二,防护口鼻! 这是关键!”他又画了一个口罩的形状,“咱们用厚实的棉布,做成口罩! 关键是在口罩夹层里,填充能吸附毒气的东西!什么东西能吸附?”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活性炭! 或者类似有吸附作用的东西!”
“活性炭?”陈工眼睛一亮,“就是木头闷烧出来的那种黑炭?这东西确实有吸附性!咱们可以试试!”
“对!”林烽肯定道,“咱们可以自己土法烧制活性炭,或者收集木炭碾碎备用。把活性炭粉铺在棉布口罩夹层里。同时,口罩的密封性也很重要,咱们可以在边缘缝上橡胶带或者有弹性的布条,尽量贴合脸部,减少缝隙。”
他一边说,一边在黑板上画出了一个简易防毒面具的示意图:玻璃片眼罩用绳子固定,下面连接着一个鼓囊囊的、带有弹性固定带的棉布口罩。
“就这样?”牛大力看着那简单的草图,挠了挠头,“这……这能管用吗?听着跟娃娃过家家做的玩意儿差不多……”
“管不管用,试了才知道!”林烽斩钉截铁,“现在没有万全之策,有这个,总比用湿毛巾捂强!这就是咱们现在能拿出来的、最快、最能普及的‘保命符’!”
他立刻拍板,成立“简易防毒面具攻关小组”,自己亲自挂帅,陈工、赵永强负责技术设计和测试,牛大力负责材料准备和加工,老周(后勤)负责协调物资,各车间抽调心灵手巧的女工负责缝制。
兵工厂再次高速运转起来,但这次的目标不再是杀戮,而是拯救。
牛大力带着人,几乎把附近村镇的破窗户玻璃都搜集来了,小心翼翼地进行切割、打磨边缘,防止划伤。他还想办法搞来了一些汽车内胎,剪成橡皮筋作为固定带。
陈工和赵永强则带着几个人,在厂区角落支起了土窑,尝试用硬木(如枣木、梨木)闷烧制作活性炭,控制火候和时间,力求烧出的炭孔隙多、吸附力强。浓烟滚滚,呛得人直流眼泪,但大家都咬牙坚持。赵永强更是拿着烧好的炭末,用最土的办法——看它对有色水的脱色效果——来粗略评估吸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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