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九年的春天,瓦窑堡的山花烂漫。林烽站在兵工厂的大门口,望着远处山路上络绎不绝的人群,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兵工厂第一次面向当地老乡招工。
“厂长,您说这些老乡能行吗?”牛大力挠着头,一脸怀疑,“咱们这可是造枪造炮的技术活,不是打锄头做板凳。”
老张推了推眼镜,倒是很乐观:“老牛,你可别小看民间手艺。我听说这一带有个王老铁,祖上三代都是铁匠,手艺了得。”
正说着,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请问,这里是招工不?”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十来个精壮汉子。这老汉身材魁梧,胳膊比常人大腿还粗,一双大手布满老茧,正是当地有名的铁匠王老铁。
林烽赶紧迎上去:“老师傅,我们正需要您这样的人才!”
王老铁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俺听说八路军的兵工厂缺人手,就带着徒弟们来了。别的不会,打铁俺在行!”
跟在王老铁身后的,还有个瘦高个的老汉,手里拿着把刨子,正是木匠刘木墩:“厂长,俺们这些木匠也想来帮忙。造不了枪炮,做做枪托总行吧?”
车间里顿时热闹起来。牛大力带着新来的铁匠们参观锻造车间,老张则领着木匠们去了木工车间。
“这是汽锤,”牛大力指着一台设备介绍,“锻打枪管用的。”
王老铁眯着眼睛看了看,摇摇头:“这玩意儿动静大,效率低。俺有个土法子,能省一半工夫。”
牛大力不服气:“老师傅,这可是太原兵工厂传来的技术!”
“让老师傅试试。”林烽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王老铁也不推辞,让徒弟生起炉火,选了一块钢坯。只见他熟练地翻动着通红的钢坯,小锤轻点,大锤跟进,叮叮当当的声音极有韵律。
“这是在锻打扳机配件。”王老铁一边操作一边解释,“听声音就知道火候,看颜色就知温度。”
令人惊讶的是,原本需要十五分钟的工序,王老铁只用了八分钟就完成了,而且成品质量丝毫不差。
牛大力看得目瞪口呆:“神了!老师傅,您这手绝活跟谁学的?”
王老铁呵呵一笑:“祖传的手艺。俺太爷爷是给朝廷造火铳的。”
另一边,木工车间里也是惊喜连连。刘木墩拿着一个刚做好的枪托,对着老张说:“张主任,俺觉得这枪托的弧度不太对。战士要是长时间抵肩射击,这儿会硌得慌。”
老张仔细一看,果然发现了问题:“刘师傅说得对!那您看该怎么改?”
刘木墩拿起刨子,三下两下就修整好了枪托的弧度:“这样改,贴着肩膀更舒服,后坐力也分散得均匀。”
小豆子看得入神,忍不住问:“刘师傅,您怎么懂这些?”
刘木墩憨厚地笑笑:“俺爹是猎户,俺从小就跟木头打交道。什么样的木料配什么样的枪托,心里门儿清。”
新工匠们的加入,很快带来了立竿见影的效果。王老铁改进了锻打工艺,使枪支配件的生产效率提高了近一倍;刘木墩则重新设计了枪托的曲线,让战士们射击时更加舒适。
但问题也随之而来。一天,牛大力气冲冲地找到林烽:“厂长,这些老乡干活是快,可太不守规矩了!王老铁非要按他的土法子来,说咱们的工艺流程太死板!”
林烽还没说话,外面又传来争吵声。原来是老张和刘木墩在为枪托的木材处理方式争执。
“必须用桐油浸泡三天!”老张坚持道。
“用生漆更快,效果更好!”刘木墩寸步不让。
林烽走到车间中央,拍了拍手:“大家都停一下。王师傅,刘师傅,你们说说为什么坚持用自己的方法?”
王老铁先开口:“厂长,不是俺倚老卖老。你们那套工艺流程是好,可太费时间。俺这法子是祖辈传下来的,又快又好。”
刘木墩接着说:“生漆比桐油干得快,防潮效果也不差。咱们山里人祖祖辈辈都用它漆家具。”
林烽沉思片刻,突然笑道:“这样,咱们来个比武大会。同一批零件,分别用老方法和新方法制作,看哪个又快又好!”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比武定在第二天举行。
消息传开,整个兵工厂都轰动了。工人们早早来到车间,把比赛场地围得水泄不通。
首先进行的是锻打比赛。王老铁带着徒弟,用祖传的技法锻打扳机配件;牛大力则严格按照工艺流程操作。结果令人惊讶:王老铁组不仅速度快了一倍,成品的光洁度也更好。
接着是木工比赛。刘木墩用生漆处理枪托,老张用桐油。令人意外的是,生漆处理的枪托不仅干得快,硬度也更高。
比赛结果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牛大力第一个上前握住王老铁的手:“老师傅,我服了!以后请您多指教!”
老张也对刘木墩刮目相看:“刘师傅,您这手艺真是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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