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图海麾下的正黄旗白甲兵已推进至距城墙不足两百步。
这些身披三重甲的精锐迈着沉稳步伐,依然埋头往前冲。
城头上,张镇雷观察着第一发落点,快速计算:
射角提高两度,装药增加一成!
第二发炮弹呼啸而出,在龙旗前五十余步处爆炸。
弹片飞溅,死伤了一大片御前卫士。。
保护皇上!
遏必隆急令,侍卫们举起盾牌。
岳乐脸色发白,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
皇上,情况不对!这炮弹落点一次比一次近,威力更是非同寻常。为万全计,不如暂避其锋......
顺治极目远眺,城头某处,一团硝烟正滚滚升腾——那是火炮刚刚咆哮过的痕迹。
风还来不及将它扯散。
他心头确实掠过不安。
那爆炸的声势远超寻常实心弹,若真落在御营…
但此刻数万将士都看着这面龙旗,若因几发未命中的炮弹就仓皇后退,军心必然动摇。
他强自压下那丝心悸,脸上摆出浑不在意的神色:
慌什么!不过是明军穷途末路,垂死反扑罢了!”
“此刻后退,岂不助长敌军气焰?传令图海,加紧进攻!破城之后,朕重重有赏!
很快,传令兵把皇上的旨意告诉了图海,他立即挥旗催促。
正黄旗白甲兵闻令加速,沉重的铁靴踏地声如闷雷般响起,距离城墙已不足百步。
城头上,赵天霞和岳天泽同时放下千里镜。
岳天泽重重捶在垛口上:
可惜!又偏了五十余步!
赵天霞目光紧锁远处那面明黄龙旗,声音冷静得可怕:
无妨。奴酋未退,说明他认定我军已是强弩之末。传令张镇雷,不必慌乱,继续校准。”
“只要顺治还在原地,我们就有机会。
而此时张镇雷急得满头大汗。
他一把推开炮手:
他妈的废物!两发都差这么远!让老子亲自来!
他亲自趴在还带着余温的炮身上,右眼紧贴着简易的瞄准具。
左手五指张开,用最原始的拇指测距法死死锁定远处那面在火光中隐约可见的龙旗。
周围的炮手们屏住呼吸,仿佛连时间都凝固了。
装填!最大装药!
张镇雷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射角再提高一度!他娘的,这次要是再打偏,老子就把自己塞进炮筒里打出去!
炮手们手忙脚乱地执行命令。
张镇雷最后调整了一次炮口。
这一声怒吼撕破了战场的喧嚣。
炮弹出膛的轰鸣声与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同。
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尖锐呼啸,如同死神的狞笑划破长空。
与此同时,在清军御营中,顺治正指着城头大笑:
明军技止此耳!连开两炮都未能......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发致命的炮弹已经带着刺耳的尖啸声从天而降。
轰隆!!!
地动山摇的爆炸声让整个战场都为之一震。
开花弹在御营正中央绽放出一朵巨大的火红莲花,弹片如同暴雨般向四周迸射。
龙旗在冲天火光中缓缓倒下,御帐被撕成碎片。
木屑、泥土和残肢断臂被抛向空中。
皇上!
岳乐的惊呼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
“皇上!护驾!快护驾!”
遏必隆面无人色,几乎瘫软在地,被侍卫勉强架住。
整个御营指挥中枢,在这一击之下,陷入了彻底的混乱与瘫痪。
与此同时,在樊城北门外不足八十步的距离上。
那一声来自后方的威力骇人的爆炸,以及随之而来的剧烈震动。
让正在冲锋的正黄旗巴牙喇精锐们,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脚步。
这些身经百战的白甲兵,对炮火并不陌生。
但后方传来的爆炸声太过异常。
冲在最前面的甲喇额真刚扛起云梯,闻声回头。
看见远方龙旗在火光中缓缓倒下,瞳孔骤然收缩。
不仅是他,成千上百的重甲步兵都目睹了这令人窒息的一幕。
龙旗倒了!
皇上那边出了什么事!?
压抑不住的恐惧在冲锋阵型中迅速蔓延。
凶猛的攻势顿时停滞,士兵们纷纷驻足回望。
对主君安危的担忧像无形的手扼住了这支精锐的咽喉。
城头之上,赵天霞通过千里镜将龙旗倒下的景象看得清清楚楚。
她紧握的拳头微微松开,但脸上没有丝毫松懈。
“命令张镇雷!鞑子精锐已全部入瓮,时机已到!步兵阵列,四炮齐射,覆盖打击!”
不待传令兵过来报信。
张镇雷早已经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他才从一击命中龙旗的狂喜中迅速冷静下来。
他知道,战斗远未结束。
几乎在龙旗倒下的同时,四门早已准备就绪的火炮发出怒吼。
特制开花弹精准落入正黄旗军阵中后段——那里士兵最为密集,前后队伍挤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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