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外围的临时会客室里,茶香袅袅。一位身着洗得发白的藏蓝道袍、须发皆白的老道士安然端坐,他面容清癯,眼神澄澈如孩童,手边靠着一根挂着葫芦的虬木杖,身旁竟还卧着一头体型硕大的青牛,此刻正悠闲地反刍。
这组合实在太过突兀,以至于负责警戒的队员们都不敢放松,目光在老道和那头看起来温顺实则气息深沉的青牛之间来回扫视。
林墨、风清云和苏婉走进会客室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福生无量天尊。”老道士见到林墨,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激动与敬畏,竟起身打了个稽首,“贫道青玄,终南山一散人,感应祖师气息西来,特来拜见当代‘人皇’。”
人皇?这个称呼让林墨眉头微蹙。风清云上前一步,语气客气却带着审视:“道长客气了,不知您所说的‘祖师’是?”
青玄道人微微一笑,目光落在林墨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落在他怀中那隐隐共鸣的青铜碎片上:“非某位具体先师,而是指引我道门一脉,守护华夏苗裔的……煌煌天道,亦可称之为人道意志。昨日东海龙吟,惊醒的不止是沉睡的‘钥匙’,还有我等这些世代守望的‘守陵人’。”
守陵人?又一个陌生的称谓。
苏婉悄悄打开了便携扫描设备,发现老道士周身气息与自然环境浑然一体,而那头青牛的生命能量反应,竟浩瀚如渊,远超寻常认知的生物范畴。
“道长请坐。”林墨压下心中疑惑,在主位坐下,苏婉自然地坐在他身侧,为他斟上一杯热茶,指尖不经意拂过他的手背,带着安抚的意味。这个小动作落入青玄道人眼中,他含笑点了点头。
“贫道知诸位心存疑虑。”青玄道人重新落座,神色变得肃穆,“长话短说。上古先贤铸九鼎,定九州,聚万民信念与山河意志,化作九把‘钥匙’,维系我华夏文明不坠。然,天道有衡,有生必有灭。九鼎所镇,不仅是山河气运,更是通往‘归墟’的裂隙。”
“归墟?”风清云眼神一凝。
“万物终焉之地,亦是一切起源之所。”青玄道人语气带着深深的忌惮,“先贤以大智慧,并非完全封禁归墟,而是将其与现世的连接,疏导、分散,化作九处‘井眼’,由九鼎分别镇压。‘钥匙’既是稳定结界的核心,亦能在必要时,调动九州之力,加固封印,或……应对来自归墟的冲击。”
林墨想起祖龙提及的“大寂灭”,心中了然,原来根源在此。
“那‘引信’又是何物?”苏婉敏锐地抓住关键。
青玄道人叹了口气:“是当年炼制‘钥匙’时,分离出的、蕴含‘归寂’本源的副产物,可谓‘钥匙’的暗面。先贤本欲将其销毁,却发现其与‘钥匙’同源共生,强行毁灭恐伤及根本,遂将其分开封印。却不想……终究还是被后人寻得,酿成今日之祸端。”
他看向林墨:“昨日龙吟,乃祖龙意志显化,强行中断了以‘引信’共鸣定位九州鼎核心的阴谋,但也加速了其他‘钥匙’碎片的苏醒,以及……可能惊动了归墟深处的某些存在。贫道此番下山,一为拜见人皇,二为示警,三则是奉祖师遗训,当‘钥匙’重聚,‘人皇’现世之时,引领诸位前往第一处‘井眼’——河洛之眼,进行初步的‘祭鼎’仪式,稳固因龙吟而波动的结界。”
信息量巨大,众人消化了片刻。
“道长如何证明所言非虚?”风清云谨慎地问道。
青玄道人似乎早有预料,从怀中取出一块非金非木的令牌,上面刻着古老的河图洛书纹样,其材质与气息,竟与林墨手中的“问心令”有几分相似!
“此乃‘河洛令’,唯有守护河洛之眼的守陵人一脉持有。”青玄将令牌置于桌上,令牌与林墨怀中的碎片立刻产生了微弱的共鸣。“此外,人皇陛下怀中的‘钥匙’,便是最好的明证。”
林墨能感觉到,怀中的碎片对那令牌以及老道本人都传递出一种亲近与认可的情绪。他沉吟片刻,问道:“祭鼎仪式,需要做什么?”
“需要九钥齐聚,以人皇为主导,引万民信念,汇山河意志,安抚鼎灵,加固封印。”青玄道人看着林墨,“然而如今九钥散落,仪式无法完整进行。但即便只是部分‘钥匙’在场,由人皇主持,也能暂时稳定那处‘井眼’,为我等争取更多时间,寻找剩余碎片。”
风险与机遇并存。
“我们需要商议一下。”风清云说道,示意林墨和苏婉借一步说话。
在旁边的隔间内,风清云布下隔音结界:“这老道来历神秘,所言虽能解释很多疑问,但不可全信。河洛之眼位置敏感,若是有诈……”
苏婉看着林墨:“你的感觉呢?碎片对那令牌有反应。”
林墨点了点头:“碎片传来的感应是做不了假的,它们认可那令牌和老道。而且,他提到的‘归墟’、‘井眼’,与祖龙前辈警示的‘大寂灭’能够对应。我认为,可以一试,但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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