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漳水将临,暗流汹涌 (定州引漳工地 - 青石崖下游,数日后)
青石崖的巨石被撬落,如同搬走了压在引漳工程和万千民夫心头的大山。巨大的豁口成为力量的象征,民夫士气空前高涨,开凿进度一日千里。清澈的漳河水,终于沿着新开的渠道,如同一条蜿蜒的银龙,越过了曾经的天堑青石崖,一路向着定州城的方向奔涌!虽然距离入城还需时日,但水流所到之处,干裂的土地贪婪地吮吸着甘霖,绝望的民心被点燃了希望。
引漳指挥所(已前移至青石崖下游)内,权世勋留下的得力助手王有禄和李老先生忙得脚不沾地,协调着各段工程衔接和民夫调度。白映雪坐镇定州城统筹全局,但每日必亲自骑马巡视水线,那支羊脂白玉簪绾住青丝,在尘土与汗水中依旧光华内蕴,成为民夫眼中定海神针般的存在。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汹涌。漳水越接近定州,利益之争便越加赤裸。
“大小姐!安平那边几个乡的乡绅带人堵在‘分水堰’工地闹事了!” 王有禄气喘吁吁地回报,“他们说引漳水只利定州,安平出力最多却分水最少,扬言要扒了水渠,把水引回安平!”
“大小姐!金四爷控制的‘永丰’粮行和‘通和’米店,今天突然大幅提高盐价和仅存不多的杂粮价格!还散布谣言,说白家引漳是幌子,实际要引的是‘祸水’,漳河上游淹死了人,水里有瘟疫!” 另一名管事也焦急禀报。
白映雪站在临时搭建的了望台上,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缓缓流淌的漳河水,眼神冰冷。安平乡绅闹事,是金四爷在背后煽动,背后更有着东洋人的影子,想趁最后关头分一杯羹,甚至搅黄工程。粮盐涨价、散布瘟疫谣言,则是釜底抽薪,制造恐慌,打击白家威信,为后续更大的动作铺垫。影佐的毒计,一环扣一环!
“分水堰那边,” 白映雪声音清冷如泉,“请李老先生立刻带定州、安平两地有名望的耆老和行会代表前去。依据当初两县共同签署的《引漳公约》,按田亩、人口核算清楚分水比例,刻石立碑于堰上!白家愿再让半成水,但若有人敢无理取闹,煽动毁渠…” 她拔下玉簪,簪尖在阳光下寒光一闪,“王有禄,调一队护院过去!告诉他们,毁渠者,如同断万千生民活路,白家必以家法严惩,送官究办!勿谓言之不预!”
“是!” 王有禄领命而去。
“至于金四爷…” 白映雪眼中厉芒一闪,“他不是要盐要粮吗?传我令!白家名下所有布庄、染坊、粮店、药铺,即日起,停止与‘汇通银号’及其关联商号的一切银钱往来!所有货款,只收现洋或实物(粮食、盐)!我看他的银号,还能不能周转得开!” 这招直接掐向金四爷的钱袋子!你抬高盐粮价格制造恐慌?我就让你的银号面临挤兑风险!
“另外,” 白映雪继续道,“将我们储备的最后一批绿豆和石灰拿出来,在引漳水入城的预设蓄水池旁,当众熬煮绿豆汤免费发放,并撒石灰消毒。请几位德高望重的老郎中坐镇宣讲,漳水清清,何来瘟疫?此乃奸商乱民、外敌祸心!凡信谣传谣、扰乱民心者,白家必究!” 以实实在在的行动和权威声音,破除谣言!
一条条指令清晰有力,如同精准的手术刀,切割着涌动的暗流。玉簪在她手中,仿佛指挥千军万马的令箭。
(二) 月黑风高,血火粮仓 (定州城,白家西郊秘密粮仓,深夜)
然而,金四爷和影佐的杀招,远比白映雪预想的更狠毒、更直接!
引漳工程吸引了白家绝大部分的精力和护卫力量,定州城内反而显得相对空虚。金四爷通过收买的内线,早已摸清了白家除了明面“平价粮铺”之外,在西郊废弃砖窑下还藏有一处秘密粮仓,储存着最后一批应急的陈粮和珍贵的种子粮!这是白家应对彻底断粮的最后底牌!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数十条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摸到了西郊废弃砖窑附近。为首几人,赫然是金四爷重金收买的亡命之徒和杜彪残存的几个心腹打手!他们眼中闪烁着贪婪和凶光。
“都听好了!金四爷有令!烧了白家的粮仓!一粒粮食都不给他们留!” 一个脸上带刀疤的头目压低声音,恶狠狠道,“里面守卫空虚,得手后每人赏一百大洋!冲!”
黑影们如同潮水般扑向砖窑的隐蔽入口!暗哨的警哨刚吹响!仓促应战的几名白府护院虽然悍勇,但寡不敌众,连连退回后院,但身手极快,坐上不知何时准备的快马全部从后门扬长而去,喊杀声、打破了夜的寂静!但却只剩下空空的粮仓。
“点火!快!” 刀疤头没有管逃走的护院,心中疑惑,但还是踹开粮仓沉重的木门,看着里面堆积如山的麻袋(假粮食和种子),狞笑着将手中的火把狠狠扔了进去!干燥的麻袋和存粮瞬间被点燃,火苗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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