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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星火锁链,墨弩碎蝠(鹰愁涧海域,丑时末刻)
浓墨般的夜,吞噬了天海界限。鹰愁涧嶙峋的黑色礁群如同远古巨兽的獠牙,在翻涌的浊浪中时隐时现,涛声如雷,掩盖着致命的杀机。
数条经过亡命改装的“潜龙梭”,如同蛰伏在礁石阴影中的海蛇。梭身两侧加装的旋转支架上,粗如儿臂、闪烁着幽冷寒光的“惊雷弩”箭簇,直指预定海域。弩箭螺旋状的凹槽内,填充着致命的高爆“燧火琉璃”。
权世勋(幼子)藏身于指挥梭内,周身散发着择人而噬的戾气。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手中青铜罗盘。罗盘中央,一块取自“星纹玄铁”的薄片正微微发烫,其上代表丑时末刻的晦暗星辰符文,骤然亮起刺目光芒!
“方位,巽三礁!距离一百八十步!三艘‘蝠影梭’!入彀!” 观测的墨家工匠声音紧绷如弦。
权世勋(长子)冰冷的声音通过铜管瞬间传遍各梭:“沉住气!放他们进死门!”
海雾被无声撕裂!三条狭长低矮、通体漆黑如墨的快船,如同从幽冥驶出的鬼影,以近乎不可能的速度,悄无声息地切入礁群核心水道!正是黑蝠门横行海上的“蝠影梭”!
“惊雷弩!目标水道!齐射!” 权世勋(幼子)的指令如同地狱刮出的寒风。
嗡——嘣!嘣!嘣!
弓弦剧震的闷响撕碎寂静!数支特制弩箭并非射向船体,而是精准地射向“蝠影梭”前方狭窄水道的水面与礁石间隙!
轰轰轰——!
沉闷如地龙翻滚的爆炸在水下轰然爆发!恐怖的冲击波和高速螺旋箭体制造的巨大漩涡乱流瞬间将狭窄水道化作沸腾的死亡陷阱!
高速疾驰的“蝠影梭”如同撞上无形的铁壁!船身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呻吟,剧烈横甩翻滚!一条蝠影梭被狂暴的暗流狠狠拍向侧翼狰狞的礁石!
咔嚓!轰隆!
刺耳的金属撕裂声伴随着船体解体的巨响!那条蝠影梭瞬间被礁石撕开,海水疯狂倒灌,船上人影如同下饺子般被抛入怒海!
“水下有埋伏!是那海龙帮的人!” 幸存的蝠影梭上响起惊骇欲绝的南洋土语嘶吼。
“渊瞳!开!” 权世勋(幼子)厉吼如同惊雷!
数道惨绿色的强力光柱从不同方向的“潜龙梭”首部激射而出,瞬间穿透浑浊海水,将剩余两条慌乱规避的“蝠影梭”和船上惊惶的人影牢牢锁定!
“杀!” 权世勋(长子)的咆哮带着积郁已久的狂暴杀意!
更密集的、装填着破甲弹头的常规弩箭如同复仇的蜂群,从四面八方礁石阴影中倾泻而出!箭矢撕裂空气的尖啸与洞穿船板血肉的噗嗤声、绝望的惨嚎声、船只解体的呻吟声,瞬间将这片死亡礁域化作血肉屠场!星图为引,墨弩碎蝠,黑蝠门的海上利爪,在权氏兄弟燃尽怒火的联手下,被彻底碾碎于鹰愁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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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归鞘息浪,明月照途(石岛湾,“海龙号”甲板)
“海龙号”的船首犁开带着血腥与焦糊味的海浪,缓缓驶入石岛湾。战斗的余烬在甲板上弥漫,水手们沉默地清理着血迹与残骸,胜利的喜悦被失去袍泽的沉重与归心似箭的迫切冲淡。
船楼顶层,权世勋兄弟凭栏。幼弟身上的暴戾杀气尚未完全消散,如同未冷的刀锋。长子沉默地解下腰间的归鞘刀,横于掌中。清冷的月光流淌在狭长的刀身上,映出他眉宇间沉淀的烽烟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屈指,在刀身轻轻一弹。
“铮——”
清越悠长的刀鸣如同冰泉流淌,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在海风中荡开,也仿佛涤荡着幼弟胸中翻腾的杀意。
“此刀名‘归鞘’,” 权世勋(长子)的声音低沉平缓,带着晋南的厚重,“白伯父所赐。墨甲之力,狂暴难驯,冀中…险酿大祸。归鞘在身,心魔…方知收敛。” 他缓缓将长刀推入刀鞘,那清越的归鞘声再次响起,仿佛也将他眼中残留的戾气一同封存。
权世勋(幼子)静静听着,目光扫过兄长身上那些见证着生死搏杀的伤疤,最后落在他沉稳握刀的手上。他能感受到兄长话语中那份沉重的教训与守护的觉悟。兄长此归,不仅带来破敌利器,更是为他撑起一片归家的天。他伸出手,用力按在兄长坚实如铁的肩膀上。
“山东的海,小弟还给你了。” 千言万语,只化作这沉甸甸的托付与承诺。他摊开另一只手掌,掌心是那枚被摩挲得温润的郭怀远血令,抬头望着黑压压的天空“爹定在天上看着。”随即又看西方:“映雪…等着我。”
权世勋(长子)身体微震,目光落在幼弟掌心那枚象征父亲身死与血仇的血令上,又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弹壳,又缓缓抬起,望向西北太行山深沉如墨的轮廓,仿佛能穿透千山万水,看到那谷中摇曳的灯火与那根倔强的荆钗。他反手,布满厚茧的大手重重覆在幼弟的手上,将那枚血令紧紧握住。兄弟俩的手掌连同冰冷的铁令,在月光下紧紧交叠,传递着血脉相连的力量与无声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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