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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烽烟入墨,残局新弈(栖霞谷,权世勋书房)
晨光穿透窗棂,在粗糙的榆木桌案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权世勋(幼子)指尖捻着一枚温润的黑色围棋子,悬在自制棋盘上空。棋盘之上,黑白犬牙交错,杀机四伏。白子占据中原厚势,黑子却如数条毒蛇,刁钻地缠绕、切割,隐隐将白棋大龙围困于一隅。这盘棋,他独自推演了半宿,模拟的正是眼下晋冀鲁错综复杂的抗倭棋局——白棋是盘龙垒、栖霞谷及一切抵抗力量,黑棋则是影佐祯昭、黑蝠门以及那些潜藏于阴影中的魑魅魍魉。
“影佐老贼,果然如跗骨之蛆。”他低声自语,目光落在棋盘西北角一处被黑棋重重围困的白棋孤子上,那代表着栖霞谷。“火攻不成,流言反噬,连放火烧自己老巢的毒招都被二爷您破了!”李振彪吊着断臂,声音嘶哑却带着快意,“如今他损兵折将,该消停些了吧?”
权世勋(幼子)手中黑子“嗒”地一声,精准落在那条被围白龙唯一的“眼位”旁——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边角位置。“消停?”他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指尖拂过棋盘边缘那枚代表“星陨之墟”的墨玉棋子,“困兽犹斗,其搏必烈。星陨墟我还没去过,想来早已暴露了,但不知是从何方走漏了消息,而影佐他损了爪牙,只会更疯狂。下一步…必是断我粮道,绝我后援,再以雷霆之势,碾碎栖霞谷!尤以晋南至谷中这条‘野狐岭秘径’为生死线。”他目光转向侍立一旁的王有禄,“秘径守军、沿途哨卡,务必如履薄冰。传我令,增设双岗,暗哨前移五里,所有水源地,日夜轮班看守,验毒银针不可离身!”
“是!”王有禄肃然领命,匆匆而去。
白映雪捧着一盏新沏的野山茶进来,茶香清冽,稍稍冲淡了室内的凝重。她左臂仍用布带悬着,动作却已利落许多,荆钗绾发,素净的面庞在晨光下有种玉石般的坚韧。她将茶盏轻轻放在权世勋手边,目光扫过那盘杀机四伏的棋局,落在丈夫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沉郁上。“影佐毒计连环,皆被你料敌先机,挫败于无形。然其势大根深,如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欲除其根本,非仅守栖霞一谷可成。”她声音不高,却如清泉击石,字字清晰,“当务之急,是连点成线,结线成网。晋南根基、山东海防、冀中义军…乃至平津之地的暗流,皆需纳入这盘大棋之中,方能与影佐周旋,觅得一线胜机。”
权世勋(幼子)端起茶盏,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深邃的眼眸。他何尝不知妻子所言是破局关键?只是这“网”该如何结?线头又在何处?栖霞谷如同怒海中的孤岛,信息隔绝,外援难至。
就在这时,一名“白焰”护卫疾步入内,神色带着一丝异样的激动,双手呈上一枚用火漆密封、形制古朴的竹筒,竹筒末端,赫然烙着一个微小的、三环相套的墨色印记!
“禀二爷、大小姐!盘龙垒‘隐鳞卫’,突破倭寇三道封锁线,拼死送达!”
权世勋(幼子)目光一凝!三环墨月印!这是盘龙垒最高等级的密信标识!他迅速接过,指尖灌注暗劲,精巧地破开火漆,抽出一卷薄如蝉翼的素帛。展开,陈清河那熟悉的、力透纸背却又因伤带着一丝虚浮的字迹映入眼帘:
“世勋妹夫、映雪贤妹:
晋南盐引初稳,然黑蝠阴魂不散,倭寇经济绞杀日亟,陆路粮道危如累卵。姑父坐镇祁县,心力交瘁。墨甲秘藏之‘渊瞳’、‘惊雷’二图,吾已督工赶制,随信附上核心部件详解(另匣)。
另,转呈傅三爷自平津辗转传来之绝密要件(蜡丸封存)。三爷言:影佐‘银狐’之秘,关乎倭寇华北掠夺命脉,其核心转运枢纽及近期巨量赃物聚散之地,或藏于此图之中!此图得自倭寇特高课绝密档案室,代价…甚巨!阅后即焚!切切!
清河 手书 于病榻”
权世勋(幼子)的心猛地一沉!傅三爷!北平城的“暗夜帝王”!连他都付出了“甚巨”的代价…他立刻从竹筒底部倒出一枚龙眼大小、被多层蜂蜡严密包裹的蜡丸。指尖微一用力,蜡壳碎裂,露出里面紧紧卷着的一小卷微缩胶卷!
他快步走到窗边,借着最明亮的晨光,小心翼翼地展开胶卷。白映雪默契地取来一面打磨光亮的铜镜作为反光板。微小的影像在光线下艰难地显现——并非地图,而是一张异常清晰的建筑平面图!图样风格是典型的东洋式,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日文假名和数字。建筑结构复杂,核心区域被重重标注,地下部分深邃庞大,设有独立的轨道和大型升降平台。图侧一行潦草却力透纸背的铅笔字,是傅三爷的手迹:
“正阳门西,前门火车站,地下三层,‘银狐之巢’!三日后,有‘金百合’专列抵站卸货!虎须拔牙,慎之!傅。”
“前门火车站…地下三层!” 权世勋(幼子)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影佐掠夺华北财富的超级转运站!金百合专列!这情报的价值,足以撬动整个华北战局!然而,北平已陷敌手,戒备森严如铁桶,如何“拔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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