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民撞开车门那瞬,沈璟竤用龙袍裹住她裸背。
染血匕首塞进她掌心,他咬耳低语:“握稳了,朕教你如何弑君。”
冷紫嫣指尖触到匕首纹路,像摸到毒蛇鳞片。
饥民疯狂面孔挤满车门,数十双枯手伸向她。
“妖妃!”有人嘶吼,“就是她引来天灾!”
她在他怀中颤抖,龙袍下未着寸缕。金铃随战栗轻响,暴露在饥民贪婪目光下。
沈璟竤忽然抓她握刀的手,对准自己心口。刀尖刺破龙袍,渗出血色。
“看仔细。”他带着她手腕往前送,“往这里刺。”
饥民们僵在原地,像被施了定身咒。帝王握着“妖妃”的手自戕,这画面太过骇人。
她拼命后缩,匕首当啷落地。“陛下疯了?”
“疯?”他拾起匕首,血珠从掌心滴落,“朕在教你,怎么当个合格的反贼。”
饥民中响起骚动。有人认出他身份,惊恐后退。“是皇上……”
沈璟竤转身面对人群,龙袍前襟血色蔓延。“不是要清君侧?朕给你们机会。”
他拽过她,撕开龙袍。她背上未愈鞭痕暴露在光天化日下,引来一片抽气声。
“这个妖妃,”他指尖划过她伤痕,“朕罚得可比你们狠。”
她屈辱闭眼,指甲掐进他手臂。比饥民更可怕的,是这个男人的疯魔。
饥民中走出老者,颤巍巍跪倒:“陛下!河堤决口淹了万亩良田,百姓易子而食啊!”
她猛然睁眼。易子而食?这场暴雨竟酿成如此惨祸?
沈璟竤冷笑:“所以就来劫驾?觉得朕车里有粮食?”
老者磕头泣血:“草民不敢!只求陛下开仓放粮!”
更多饥民跪倒,哭嚎声震天。她看着那些浮肿面孔,想起奏章里被自己驳回的治水提案。
原来这场天灾,她也有份。
沈璟竤忽然将她推向前:“告诉他们,国库还有多少存粮。”
她踉跄半步,金铃狂响。龙袍从肩头滑落,露出心口箭疤。
饥民们盯着那道疤,窃窃私语。“那是……十年前宫变时……”
“是梅大人!”有人惊呼,“替陛下挡箭的梅大人!”
局势瞬间逆转。她站在跪拜的饥民中,像被推上祭坛的羔羊。
沈璟竤从后环住她,匕首横在她颈前。“现在知道为什么带你了?”
原来她是他应对民变的筹码。用她的名声,他的狠毒,演这出双簧。
“陛下早算到会有民变?”她声音发颤。
他咬她耳垂,像情人低语:“朕算到每一步。”
远处传来马蹄声,官兵旗帜出现在地平线。饥民惊慌四散,像潮水退去。
她看着空荡官道,忽然夺过匕首。刀锋转向自己心口,与蛊虫所在位置重合。
“臣若此刻自尽,”她盯着他眼睛,“陛下会陪葬么?”
他轻松卸她手腕,匕首再次落地。“你可以试试。”
官兵围拢过来,跪满泥泞官道。她被他按在车辕上,龙袍散开,金铃在风中悲鸣。
“看清楚了?”他对官兵说,“这就是忤逆朕的下场。”
她闭上眼,任雨水冲刷屈辱。有些刑罚,比死亡更漫长。
当夜驿馆,她对着铜镜查看背上伤痕。门外传来他吩咐侍卫的声音:
“明日午时,将今日暴民全部处决。”
她砸了铜镜。碎片映出无数个绝望的自己,每个都戴着金色枷锁。
而那个执铃人,正在门外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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