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寂静片刻后,昆仑派席位上站起两人。何太冲与班淑娴夫妇对视一眼,双双走出。何太冲手持一柄精钢长剑,班淑娴则握着一对鸳鸯短刀,刀刃在殿内天光下泛着幽蓝光泽,显然淬有剧毒。
紧接着,华山派席位上又站起两人,一高一矮,正是华山派着名的“高矮二老”。高老者使一柄阔剑,矮老者用一对判官笔,二人虽身形悬殊,却以合击之术闻名江湖。
四人齐步走至场中,何太冲抱拳道:“殷六侠武功盖世,单打独斗我等自认不敌。但谢逊之事关乎武林公义,今日我四人愿联手讨教,还望楚王不吝赐教!”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将四人围攻一人说得理所应当。殿中不少人虽觉以多欺少有失身份,但想到殷梨亭先前展露的惊人武功,又觉得四人联手倒也合理,纷纷点头附和。
殷梨亭目光扫过四人,心中冷笑。这何太冲夫妇在昆仑派内斗中上位,手段本就不甚光明;华山二老更是鲜于通的心腹,没少为虎作伥。今日四人看似为武林公义出手,实则各怀鬼胎,不过是想要在群雄面前露脸,或是想趁乱占些便宜。
“既然四位想联手切磋,殷某奉陪便是。”殷梨亭语气平淡,手中长剑斜指地面。
何太冲与班淑娴对视点头,二人身形忽动,一左一右抢上。何太冲长剑直刺,正是昆仑派“雨打飞花剑法”中的“骤雨初歇”,剑势看似收敛,实则暗藏七道后劲。班淑娴双刀却走诡异路线,如毒蛇出洞,专攻下三路,刀刃划破空气发出“嗤嗤”轻响,显是喂有剧毒。
与此同时,华山高矮二老也已出手。高老者阔剑横扫,势大力沉,正是华山“劈石破玉剑法”中的“开山式”;矮老者身形一矮,判官笔疾点殷梨亭双膝要穴,招式阴狠毒辣。
四人甫一出手,竟已隐隐形成合围之势。刀光剑影将殷梨亭周身三丈尽数笼罩,无论他向哪个方向闪避,都会迎上至少两道杀招!
殿中响起一片低呼。明眼人都已看出,这四人虽是临时联手,但配合竟出奇默契,显然是早有预谋。刀剑之间相互呼应,攻守兼备,已不是简单的四人围攻,而是隐隐结成了一种阵法!
果然,何太冲忽然喝道:“两仪四象,乾坤定位!”
四人步伐同时变化,何太冲与班淑娴刀剑相交,一正一反,一刚一柔,竟使出了昆仑派镇派绝学“正反两仪刀法”中的合击之术!而华山高矮二老也身形交错,剑笔相合,施展的正是华山秘传“两仪剑法”!
昆仑两仪,华山两仪,四人四兵,在这一刻竟奇妙地融为一体,布成了一个前所未见的“两仪四象阵”!
阵法一成,威力陡增数倍。但见场中刀光剑影如潮水般涌动,四道兵刃此进彼退,攻守有序。何太冲长剑如龙,班淑娴双刀似凤,高老者阔剑如山,矮老者判官笔如电。龙飞凤舞,山倾电闪,四般兵器织成一张天罗地网,将殷梨亭困在核心!
殿中识货之人无不骇然变色。这阵法看似简单,实则蕴含阴阳变化之妙,四人内力通过阵法流转互通,每一击都凝聚了四人之力,威力远超寻常围攻。更可怕的是阵法运转圆融无碍,几乎找不到破绽!
殷梨亭身处阵中,却面色不变。他早知这几人鬼迷心窍,非是善茬,今日既然敢在太师父寿宴上发难,若不给他们一个深刻教训,日后武当威严何在?
心念电转间,殷梨亭身形忽动!
他并未硬撼阵法,而是展开武当绝顶轻功“梯云纵”,身形如柳絮随风,在刀剑缝隙间飘忽穿梭。但见他白衣飘飘,足尖在青石板上轻点,每一步都踏在阵法运转的间隙之处,竟似未卜先知!
何太冲四人越斗越惊。这阵法他们私下演练多次,自信便是张三丰亲至,也需费一番手脚才能破阵。可殷梨亭身法之妙,竟让他们有种无处着力的感觉——每一次杀招递出,对方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而且避得潇洒从容,仿佛闲庭信步!
十招过去,二十招过去……四人额头已见汗珠,内力在阵法运转中消耗极快。而殷梨亭却依然气定神闲,甚至有空点评道:
“昆仑正反两仪,取法阴阳相生,可惜何夫人刀法中的‘反’字诀火候不足,双刀交叠时慢了半分。”
“华山两仪剑法,讲究刚柔并济,高长老的‘刚’过盛,‘柔’不足;矮长老恰好相反——你二人若能互补,此阵威力当增三成。”
他边说边闪,话音清晰传入殿中每一个人耳中。这已不是比武,而是当众教学!
何太冲四人羞愤交加,全力催动阵法,攻势如狂风暴雨般倾泻。可越是急躁,阵法运转越是滞涩,破绽也越多。
第三十七招时,殷梨亭终于出手!
他身形如鬼魅般一闪,竟从四道兵刃的缝隙中穿入核心,长剑未曾出鞘,连鞘点向何太冲手腕。何太冲大惊,急忙回剑格挡,却不想殷梨亭这一招竟是虚招,剑鞘中途转向,“啪”一声轻响,点在班淑娴右肩井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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