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3月18日,南京总统府的谈判余温未散,仰城军委会的电报室已一片忙碌。楚阳站在巨大的军用地图前,指尖从南洋的仰光港一路划到长江下游的马鞍山,指腹反复摩挲着这条跨越国境的运输线,眼底满是紧迫。
“主任,陈先生的电报,南京方面已公示暂编二十八军番号,观摩小组下周启程赴滇。”楚平快步走进来,将电报递上,见楚阳目光紧锁地图,又补充道,“南洋首批援助的10万套轻武器已在仰光港装船,按计划三日后启航。”
楚阳接过电报,只扫了一眼便放在桌案上。“观摩小组是蒋先生的眼睛,盯着部队整编就够了,真正的关键在这条线。”他指向仰光至马鞍山的航线,语气凝重,“8月前必须抢运至少五万吨物资,否则等华国战事一开,长江航道必被日军封锁,再想运就难如登天。”
楚平凑近地图,看着楚阳标注的“商贸掩护”“月运万吨”“马鞍山秘仓”几个关键词,眉头微蹙:“以商贸名义运输,需在仰光、香港、上海等地建立中转商号,还要打通沿江关卡,环节太多,恐生变数。”
“变数再大,也得闯。”楚阳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泛黄的文件,封面上写着“兴南商贸总公司密档”,“几年前我便让统调局秘密开设了兴南商贸在东南亚布局,如今仰光的‘和顺行’、香港的‘同昌号’、上海的‘恒通商行’,都是我们的暗线。用这些商号的名义报关,将武器、弹药混在橡胶、锡矿等民用物资中,沿江关卡由南京军委会的协调函开路,明面上是侨商支援内地实业,暗地里全是战备物资。”
他顿了顿,指尖点向马鞍山:“这里背靠长江,毗邻沪宁,既便于后续转运前线,又远离南京、上海的核心监控区,是绝佳的储粮点。秘仓要建在采石矶西侧的山坳里,依山而建,表面是水泥厂仓库,内部按军工标准加固,防潮、防火、防轰炸,至少能容纳十万吨物资。”
3月22日,仰城港的晨曦还未穿透薄雾,万吨货轮“南丰号”已停靠在专用码头。船身印着“和顺行”的商号标识,甲板上堆满了标注“橡胶”“锡锭”的货箱,看似是寻常的商贸运输,可货舱深处,用油布层层包裹的步枪、机枪正整齐码放,弹药箱被伪装成锡矿原料箱,连箱角的标识都与真正的矿箱别无二致。
“南丰号”船长老周是统调局潜伏多年的特工,此刻正拿着报关单与港口海关官员周旋,一切只为正常。“都是侨商的物资,橡胶供上海轮胎厂,锡锭送马鞍山冶炼厂,手续齐全,还请长官通融。”他递上厚厚的信封,笑容谦恭。
海关官员翻看报关单,又探头望了望甲板上的货箱,见单据与实物相符,便挥了挥手:“放行。”
上午十点,“南洋号”鸣笛启航,顺着伊洛瓦底江驶入安达曼海,再转向马六甲海峡。航线是楚阳亲自敲定的,避开日军常出没的海域,沿途在新加坡、香港两地短暂停靠,一方面补充给养,另一方面通过当地商号更新情报,确认长江航道的安全。
4月5日,“南洋号”抵达上海吴淞口。岸边的“恒通商行”经理早已等候在此,手持南京军委会出具的“战时物资优先通行”函件,顺利通过水上巡查。见全是民用物资标识,又有军委会函件,便未过多盘查,挥手放行。
进入长江后,货轮沿着南岸行驶,每到一处关卡,“恒通商行”的联络员便提前登岸对接,凭借协调函与“打点”,一路畅通无阻。4月8日傍晚,“南洋号”抵达马鞍山港,岸边的采石矶水泥厂早已派来车队接应,趁着暮色,将货舱内的“特殊物资”悄悄转运至山坳里的秘仓,甲板上的民用物资则按正常流程送抵冶炼厂,完美掩人耳目。
首航成功的电报传至仰城时,楚阳正在查看马鞍山秘仓的建设图纸。“告诉老周,休整三日,即刻返航仰光,下月的运输要提前筹备。”他放下电报,对楚平道,“让香港的‘同昌号’再租三艘货轮,月运一万吨的目标,靠一艘船远远不够。”
此后数月,仰城至马鞍山的航线成了繁忙的“物资动脉”。每月都有三到四艘货轮满载物资启航,按“南洋号”的航线与模式,将武器、弹药、燃油等战备物资源源不断运往马鞍山秘仓。为了避免引起怀疑,兴南商贸还特意调整了运输节奏,有时混运棉花、布匹等民用物资,有时分批次小批量运输,让整条航线看起来与普通商贸运输毫无二致。
在“南洋号”首航的同时,马鞍山采石矶西侧的山坳里,上千名工人正顶着春雨忙碌。工地外围竖起“采石矶水泥厂扩建工程”的牌子,工人们穿着水泥厂的工装,日夜不停地开挖山体、浇筑地基。
负责秘仓建设的工程师老赵,是兴南军工部门的骨干,他拿着图纸在工地里穿梭,时不时停下与工人交代细节。“仓库主体要深挖三米,用钢筋混凝土浇筑,墙面厚度不得少于五十厘米,顶部加设钢板防护,防止轰炸。”他指着山坳深处,“那里要建三条秘密通道,一条通长江码头,一条通公路,还有一条是应急逃生通道,通道口要用植被伪装,绝不能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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