谅山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尽,战场遗迹上焦黑的断壁残垣与凝固的暗红血迹,仍在诉说着不久前那场惊天动地的厮杀。镇南纵队一举撕裂越南北部门户,将号称“钢军”的日军第5师团打得落花流水——其下辖第21联队、第41联队几乎被成建制歼灭,师团长今村均重伤突围,残部狼狈南逃至河内一线。这场胜利不仅震动了整个中南半岛,更让远在东京的日本军部为之震怒,但骄横的日军并未就此收敛野心,反而将中南半岛视为“南进战略”的核心跳板,誓要将兴南势力彻底逐出这片土地。
1942年初春,曼谷的日军南方军司令部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作战地图上,代表日军的红色箭头在越南北部、老挝东部连连受挫,而代表兴南镇南纵队的蓝色标识,正如同楔子般牢牢钉在中南半岛北部。南方军司令寺内寿一元帅对着地图猛砸拳头,嘶哑的嗓音充满不甘:“谅山之败是帝国陆军的奇耻大辱!必须集中兵力,在越南中部彻底消灭镇南纵队,夺回战场主动权!”
一道密令随即从曼谷发往泰国、柬埔寨边境驻军:紧急抽调第18师团第114联队、第38师团主力(下辖第228、229、230三个联队),拼凑成总兵力达5万人的“中南半岛派遣混成旅团”,由第38师团长佐野忠义中将统一指挥。为确保攻势万无一失,南方军司令部还为该集群配属了堪称豪华的装备:120辆95式轻型坦克组成的装甲集群,150门75mm山炮构建的火力支援网,以及80架零式战斗机组成的空中掩护梯队。这支临时组建的重兵集团,如同蛰伏的野兽般悄然集结,兵锋直指越南中部的顺化、岘港一线,其战略意图昭然若揭:夺回越南控制权,斩断镇南纵队与南洋华人自卫军的海上补给线和陆上联络通道,将兴南的势力彻底逐出中南半岛腹地,为后续进攻马来亚、新加坡扫清障碍。
此时的镇南纵队第一师,刚从谅山战役的惨烈厮杀中脱身。师长陈明在临时营地,看着麾下将士们疲惫的身影,眉头紧锁。士兵们身上的军装早已被硝烟熏得发黑,不少人还带着未愈合的伤口,缠着渗血的绷带;有的士兵靠着树干就睡着了,手中还紧紧攥着步枪,脸上布满灰尘与倦容。谅山一战,第一师伤亡严重,基层军官损失尤为严重,不少连队只能由排长临时代理连长职务。但军情不等人,当侦察兵策马狂奔带回日军大举集结的紧急情报时,陈明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在师部召开紧急作战会议。
“日军主力正向越南中部开进,目标很可能是顺化、岘港!”陈明指着军用地图,语气凝重,“这里是连接越南北南的战略枢纽,更是我们与南洋华人自卫军联系的关键节点,绝不能失守!”他猛地一拍桌子,下达命令:“全师即刻拔营,向南急进!务必在日军抵达前,抢占顺化至岘港一线的有利地形,依托丘陵、河流构筑纵深防御工事!各团务必加快行军速度,沿途不得恋战,违令者军法处置!”
命令下达后,第一师的将士们来不及充分休整,便再次踏上征程。士兵们背着沉重的武器装备,在泥泞的公路上疾行,不少人脚上的草鞋早已磨破,脚掌被碎石划出一道道血口子,但没有一个人叫苦叫累。与此同时,陈明的求援电报也以最快速度发往仰城的镇南纵队司令部。
楚强在仰城军委会接到电报时,正与参谋们研讨中南半岛整体战局。看到电报内容,他脸色骤变,当即站起身来:“越南中部一旦失守,我们在中南半岛的防线就会全线崩溃,后果不堪设想!”他没有丝毫迟疑,当即下令:“令第二师副师长楚卫率第3团、第5团及师属炮兵营,从老挝东部星夜驰援顺化,与第一师汇合!务必在七日内抵达指定位置,不得延误!”
军令如山,第二师驰援部队即刻出发。他们穿越茂密的热带雨林,克服道路崎岖、蚊虫叮咬等重重困难,昼夜兼程向顺化赶去。当两支疲惫的部队在顺化郊外汇合时,总兵力达到4.5万人,虽然在兵力上略逊于日军,但将士们士气高昂,誓要与日军血战到底。
越南中部的地形,与北部的崇山峻岭截然不同。这里丘陵纵横交错,海拔不高却连绵起伏,如同大自然构筑的天然屏障;热带雨林遮天蔽日,高大的乔木与缠绕的藤蔓交织在一起,阳光难以穿透,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腐叶,行走其间如同踩在海绵上;湄公河的数十条支流在此纵横交错,织成密集的水网,河流两岸多为沼泽湿地,泥泞不堪;狭窄的公路在丘陵与水网间蜿蜒伸展,路面坑洼不平,雨后更是泥泞难行。这样的地形,对日军的大型装甲部队来说,无疑是噩梦——95式轻型坦克的履带常常陷入泥泞,动弹不得,原本引以为傲的机动性被极大限制;而对熟悉地形的镇南纵队来说,这里却是开展游击战的天然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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