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那句关于盐够不够腌的反问,像一颗投入油锅里的水珠,在独立团后山的靶场上,炸开了锅。
李云龙脸上的表情,经历了一场从尴尬到呆滞,再到狂喜的剧烈变化。他先是愣住,然后那张涨成猪肝色的脸,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逗乐了,嘴角不受控制地疯狂上扬。
“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直拍大腿,眼泪都快出来了,指着何雨柱,话都说不囫囵:“好小子!你他娘的真是个天才!老子还在愁肉在哪儿,你都惦记上怎么腌了!”
他一把搂住何雨柱的肩膀,那股子亲热劲儿,让旁边的魏和尚都觉得牙酸。“盐!管够!老子就是把全晋西北的盐铺都给你抢了,也得把这两百头猪给腌得透透的!”
李云龙转头就冲着炊事班长老王一瞪眼:“还愣着干什么?去!把全团的铁锹都给老子找出来!后山那片空地,给老子挖个大坑!今天挖不出个能装两百头猪的猪圈,你们炊事班以后就改养猪!”
老王一个激灵,也顾不上问为什么,撒腿就往回跑,一边跑还一边喊:“挖猪圈喽!团长要请咱们吃猪肉炖粉条子喽!”
整个后山,瞬间从打了胜仗的喜悦,转入到一种热火朝天的、带着浓浓乡土气息的备战状态。战士们不扛枪了,改扛铁锹。口号也不喊“打倒小日本”了,改喊“一二三,加油挖”。
赵刚看着这荒诞的一幕,扶着额头,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李云龙和何雨柱联手拆了重建。他想说点什么,比如提醒大家注意纪律,不要把军事行动搞得跟农村赶集一样,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他发现,战士们脸上的那种兴奋和期盼,是任何思想动员都换不来的。
孔捷则凑到何雨柱跟前,像个好奇宝宝,压低了声音问:“柱子,你那方子,真那么神?比大姑娘还招人?”
何雨柱笑了笑,没回答。他把那张画着草药的纸条递给李云龙。李云龙如获至宝,立马派了两个连的战士,满山遍野地去给他当“药童子”。
不到半天,草药、酒糟、麦麸,堆成了小山。何雨柱找了个大铁锅,当着李云龙、赵刚、孔捷的面,开始了他的“炼丹”。
他把各种气味古怪的草药捣碎,和酒糟麦麸混在一起,又加了些水,点火慢熬。没过多久,一股难以形容的奇特香味,就从锅里飘了出来。那味道,初闻有点冲,带着草药的苦涩和酒糟的酸气,可仔细一品,后味里却透着一股奇异的、勾人食欲的香甜。
魏和尚在旁边闻得直咽口水:“柱子哥,这玩意儿……人能吃不?”
“你想试试?”何雨柱瞥了他一眼。
魏和尚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李云龙围着铁锅转了三圈,鼻子使劲地嗅着,最后咂摸着嘴说:“他娘的,这味儿,是有点邪性。老子闻着都觉得饿了。”
夜,深了。
张家集外围,一片漆黑的树林里。
李云龙亲自带队,两个营的兵力,像一张大网,悄无声息地铺开。战士们手里没拿枪,清一色的麻绳和木棍,一个个脸上都憋着笑,那表情,不像是来打仗,倒像是来偷瓜的。
李云龙趴在最前沿的土坡上,拿着望远镜,死死盯着远处那个亮着灯的鬼子炮楼,心里七上八下的。
“老张,”他捅了捅旁边的张大彪,“你说,柱子那招,到底灵不灵?这要是猪不出来,咱们两个营的人,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儿喝西北风,传出去,老子的脸往哪儿搁?”
张大彪也是一脸紧张,他看着远处那片寂静的猪场,小声说:“团长,柱子哥办事,啥时候掉过链子?您就放心吧。”
话是这么说,可谁心里都没底。这事儿,太玄乎了。
此时,在张家集猪场的上风口,何雨柱和魏和尚正潜伏在一处草丛里。何雨柱从挎包里拿出一个自己改造的农药喷雾器,里面装的,正是那锅“神仙饲料”的浓缩液。
他看了看风向,又看了看怀表,时间指向十一点整。
“和尚,捂住鼻子。”
魏和尚赶紧扯了块布蒙在脸上。
何雨柱站起身,对着猪场的方向,轻轻按下了喷雾器的压杆。
“呲——”
一股无形的、带着奇特香味的雾气,顺着夜风,悄无声息地飘向了那片关着两百多头肥猪的院子。
一开始,猪场里没什么动静。
李云龙在土坡上等得心焦,手里的望远镜都快被他捏碎了。
“他娘的,没动静啊!不会是猪都睡着了吧?”
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猪场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嘹亮的猪哼。
“哼唧?”
紧接着,像是连锁反应,此起彼伏的哼唧声响成一片。那些刚刚吃过一顿半饱晚饭,正躺着消食的肥猪,像是闻到了什么让它们灵魂颤抖的味道,一个个都站了起来,鼻子在空气里疯狂地抽动。
“嗷——!”
一头最壮的公猪,突然发出一声狂暴的嘶吼,它用肥硕的脑袋,猛地撞向了木制的猪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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