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走廊的灯光惨白,沈知行站在审讯室门外,陈景明那句 “你父亲当年也和我父亲的走私团伙有过交集” 像魔咒般在耳边反复回响。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是沈父的号码,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却迟迟不敢按下 —— 他既怕得到肯定的答案,彻底击碎对父亲的信任,又怕错过真相,让家族蒙在鼓里。
“知行,别太为难自己。” 林砚递来一瓶矿泉水,语气带着担忧,“陈景明很可能是故意挑拨,想让你和沈叔叔产生隔阂,我们不能轻易相信他的话。不如先回你家,和沈叔叔好好谈谈,也许事情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沈知行点了点头,攥紧手机,跟着林砚离开警局。车窗外的街景快速倒退,他的脑海里不断闪过从小到大的片段:沈父深夜在书房整理旧文件的背影、提及纺织厂时欲言又止的神情、为了保护他挡在陈景明面前的坚定…… 这些画面与 “走私团伙” 的标签格格不入,可陈景明笃定的语气,又让他无法完全释怀。
回到家时,沈母正在厨房准备晚饭,看到他们回来,连忙迎上来:“怎么样?周磊有没有交代更多线索?知行,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妈,我没事。” 沈知行勉强笑了笑,目光投向书房,“爸呢?在书房吗?”
“在呢,从早上出去回来后,就一直待在书房里,不知道在忙什么。” 沈母的语气带着疑惑,“我去叫他出来吃饭。”
“不用,我去看看他。” 沈知行拦住沈母,深吸一口气,走向书房。推开门,沈父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旧照片,神情专注,连他进来都没察觉。
“爸。” 沈知行轻声开口,沈父猛地回过神,慌忙将照片塞进抽屉,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沈知行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知行回来了,怎么不在客厅待着,过来找我有事吗?” 沈父试图掩饰慌乱,拿起桌上的文件,假装翻看。
沈知行走到书桌前,目光紧紧盯着沈父:“爸,我有件事想问您。您当年在纺织厂工作的时候,有没有和陈景明父亲的走私团伙有过交集?”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沈父的身体明显僵住,手里的文件掉在桌上。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沈知行,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你……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是陈景明告诉你的?”
沈知行的心猛地一紧:“这么说,陈景明说的是真的?您真的和走私团伙有过交集?”
“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父急忙解释,声音带着急切,“当年我在纺织厂负责采购,陈景明的父亲通过工厂的供应商介绍认识了我,想让我帮忙运输一批‘货物’,我当时不知道那是走私物品,差点就答应了。后来我发现不对劲,就拒绝了他,还向当时的厂长举报了这件事。没想到厂长早就和他勾结,不仅没处理,还警告我不许声张,否则就开除我,让我们全家都没饭吃。”
沈知行愣住了,他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那您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和妈?还有,您刚才手里拿的照片,是什么?”
沈父的眼神黯淡下来,从抽屉里拿出那张旧照片,递给沈知行。照片上是一群穿着纺织厂工作服的人,站在工厂门口合影,沈父站在最左边,而他身边的人,竟然是陈景明的父亲!“这张照片是当年供应商组织聚餐时拍的,我一直留着,是想提醒自己,以后不要再被人欺骗。” 沈父的声音带着愧疚,“我没告诉你们,是怕你们担心,也怕这件事影响你的前途。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件事还是被翻了出来,还被陈景明用来挑拨我们的关系。”
沈知行看着照片,心里的疑惑终于解开了一些。他没想到,父亲竟然也被卷入过走私事件,还曾试图举报,只是因为厂长的阻挠,才没能成功。“那您有没有证据证明您说的这些?比如当年的举报记录,或者和厂长的对话录音?”
沈父摇了摇头,语气带着遗憾:“当年我只是口头举报,没有留下记录。后来厂长怕我再闹事,就把我调到了仓库管理部门,远离了采购岗位。那些和我一起知道这件事的同事,要么被开除,要么早就离开了纺织厂,现在根本联系不上。”
就在这时,林砚的手机突然响了,是队长打来的:“林砚,有新线索!我们查到当年陈景明父亲走私团伙的一名成员,现在还在本市生活,叫孙强,当年负责运输走私物品。我们已经联系上他,他愿意配合我们调查,指证陈景明重组团伙的行为。你们现在立刻来警局,我们一起去见他。”
沈知行和沈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希望。如果孙强能出庭作证,不仅能证明沈父的清白,还能掌握陈景明重组走私团伙的证据,将他彻底定罪。
三人立刻赶往警局,和队长汇合后,驱车前往孙强的住处。孙强住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房子不大,却收拾得很整洁。看到警察进来,孙强显得有些紧张,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我知道你们找我是为了陈景明的事,当年我也是被他父亲胁迫才加入团伙的,后来他父亲死了,我就退出了,再也没和他们联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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