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
这里已不复往日的全球航运枢纽景象。跑道灯大多熄灭,只有关键的一条主跑道在紧急电源和车灯照射下,勾勒出苍白的轮廓。航站楼窗户漆黑,部分墙体有弹孔和烟熏火燎的痕迹。机场外围由纽约国民警卫队、警察和市民防卫军的混合部队严密把守,沙袋工事和临时设置的反坦克障碍物构成了数道防线,所有枪口和探照灯都紧张地指向夜空和外围黑暗——那里,“爱国者阵线”的骚扰小队和狙击手如同鬣狗般逡巡,试图找到任何可乘之机。
空气中弥漫着航空燃油、硝烟和潮湿夜雾的混合气味。远处纽约市区的火光将东南方的天空映成一片不安的暗红色,沉闷的爆炸声如同这个受伤巨兽的心跳,时断时续地传来。
机场临时指挥中心设在原塔台下一处加固的地下室。联合指挥中心代表、纽约港务局残存官员、以及负责机场防务的国民警卫队指挥官,都聚集在布满静电噪音的无线电和雷达屏幕前,焦虑地等待着。
“联合国方面确认,飞机已经从……C国某地起飞,预计抵达时间不变!” 一名通讯官报告,谨慎地避开了具体起飞地点。
“保持跑道照明和引导信号。所有防空单位,我重复,所有防空单位,严格识别,绝对禁止向任何未经确认的大型航空器开火!那是友军,可能是我们唯一的空中支援!”国民警卫队指挥官对着话筒低吼,额头上全是汗。在这个通讯不畅、敌我难分的夜晚,任何误会都可能是致命的。
时间在压抑的等待中一分一秒流逝。凌晨3点47分。
“雷达接触!大型运输机,4架,编队,高度8000,速度……很快!方位正东,符合预计航线!” 雷达操作员的声音陡然提高。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指挥室里一片寂静,只有设备运行的嗡嗡声和远处隐约的枪声。
夜空深处,传来了不同于爆炸声的、低沉而雄浑的涡扇引擎轰鸣,由远及近,迅速变得震耳欲聋。4架巨大的、轮廓模糊的灰色巨鸟,如同从深海中浮起的鲸群,穿透低垂的云层和城市的烟火气,出现在机场东南方的天际线上。它们的翼展巨大,在昏暗的夜空背景下,更显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带着工业美感的压迫力。
是Y-20B“鲲鹏”。
领头的“鲲鹏”机头微微下俯,开始下降高度。机身侧面和翼尖的航行灯有规律地闪烁着,发出预先约定的识别信号。机场跑道上,临时架设的引导灯和信号板也做出了回应。
“识别确认!是它们!” 指挥室里有人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绷紧了神经——降落,才是真正危险的开始。机场周围并不安全。
第1架Y-20B对准了跑道。起落架在轰鸣声中放下。巨大的机体在跑道灯的光带中变得清晰:流线型的机身,深灰色的低可视涂装,翼下4台发动机喷口调整着角度。它沉稳得不像是在飞向一个战火纷飞的机场,而像是在进行一场日常训练。
轮胎接触跑道的一刹那,爆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和两团淡淡的青烟。庞大的机体轻微震颤了一下,随即被起落架牢牢支撑住。反推装置瞬间打开,发动机的轰鸣声调陡然变化,从高亢的飞行啸叫转为低沉的、全力阻滞的怒吼。巨大的“鲲鹏”如同一头被驯服的巨兽,在跑道上疾驰、减速,最终稳稳停在了预定区域——一处相对开阔、远离航站楼、便于警戒和卸载的停机坪。
几乎在飞机完全停稳、引擎转速尚未降至怠速的同时,巨大的尾部舱门在液压系统的驱动下,开始缓缓向下打开,形成了一个坚固的斜坡。
舱门内,并非寻常运输机那种堆积的货盘和昏暗的灯光。内部灯光亮起,照亮的是一片肃杀而高效的景象。机舱经过特别改装,两侧是牢固的模块化固定架和快速释放装置。而站在舱内中央的,是整整1个大队(约120人)的PLA特战队员。
他们无声地矗立着,如同一座座深灰色与城市迷彩交织的雕塑。每个人都穿着贴合身体的、带有内置护甲和战术挂点的最新式单兵外骨骼系统。这种外骨骼线条流畅,关键关节处有强化结构,背部有集成电源和辅助动力单元,明显减轻了负重并增强了机动性与力量。头盔是全封闭式的战术头盔,面罩是集成了夜视、热成像、战术信息显示(HUD)和通讯系统的多功能镜片,此刻反射着舱内的冷光,看不到具体面容,只有一种统一的、冰冷的专注。
他们的武器清一色是最新型号:紧凑的QBZ-192突击步枪(部分配备下挂榴弹发射器)、精准的QBU-191精确射手步枪、通用的QBJ-201班用轻机枪,腰间或腿侧的枪套中是QSZ-193手枪。部分队员背负着PF-98式120mm单兵火箭筒,其粗大的发射管显得威力十足。每个人的装备都经过精心配置,模块化、信息化程度极高,几乎没有多余的动作或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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