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焱连着几天走路都带风,虽然每日请安依旧要面对王氏那不阴不阳的敲打和林文博时不时飞来的眼刀,但他心态已然不同。有周姨娘这位“宅斗导师”在身边,他只觉得这些手段幼稚得可笑,甚至开始带着一种“观察样本”的趣味心态去应对,偶尔还能在心里默默给王氏和林文博的“演技”打个分。
这日午后,天气有些闷热,林焱歪在他那宝贝“沙发”上,拿着本《百家姓》有口无心地念着“赵钱孙李”,心思却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来福蹲在门口的小杌子上,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口水都快流到衣襟上了。
林焱看得好笑,眼珠一转,恶作剧之心顿起。他蹑手蹑脚地起身,从笔筒里抽出一根干净的毛笔,悄悄走到来福身后,用柔软的笔尖轻轻搔了搔他的耳朵。
来福在睡梦中觉得耳朵痒痒的,以为是苍蝇,不耐烦地挥手拍了一下,嘟囔道:“去去去,臭苍蝇……”
林焱忍着笑,又换了个地方搔他的脖子。
来福猛地一激灵,彻底醒了,扭头一看是自家少爷拿着毛笔笑嘻嘻地站在身后,顿时苦着脸:“少爷!您又捉弄奴才!”
“谁让你大白天的偷懒打瞌睡?”林焱把毛笔丢回笔筒,重新瘫回沙发,百无聊赖地叹了口气,“无聊啊……真是无聊透顶。”
来福揉了揉眼睛,凑过来献宝似的说:“少爷,要不……奴才陪您去花园逛逛?听说荷花池那边开了几朵并蒂莲,好看得紧!”
“不去,”林焱摆摆手,“日头太毒,再说,碰见那位或者他那些跟班,又得费口水。”他现在是能躲清静就躲清静。
“那……奴才给您讲个笑话?”来福挠头苦想,“呃……前儿个厨房张妈她儿子,走路不小心掉阴沟里了,爬出来一身泥,哈哈……”
林焱:“……” 一点也不好笑。
看着来福那绞尽脑汁的憨样,林焱忽然想起前世消磨时间的利器——扑克牌。这东西规则简单,变化多端,最适合用来打发时间了。虽然弄不出五十四张标准扑克,但简化一下,做个类似的东西应该没问题吧?
说干就干!他立刻来了精神,翻身坐起,找来几张质地稍硬的宣纸,又让来福去厨房灶膛里扒拉几块烧剩的木炭。
“少爷,您又要做啥?”来福看着林焱用木炭在纸上画着奇奇怪怪的符号和图案,一头雾水。
“做个好玩儿的!”林焱手下不停,一边画一边解释,“这个叫‘叶子戏’,嗯,对,就是叶子戏!”他给这古代版的扑克牌安了个符合时代背景的名字。
他简化了规则,只做“一到十”的数字牌,外加“将”、“相”、“士”三种功能牌,一共四十张。用木炭在纸上画出简单的符号:圆圈代表“一”,两道竖线代表“二”,以此类推。功能牌则画上更复杂点的冠冕、官帽等图案。虽然画工粗糙,但勉强能分辨。
画好后,他又指挥来福用浆糊把两张纸粘在一起增加厚度,再小心翼翼地沿着线条剪成大小均匀的小方块。忙活了大半个下午,一副粗糙不堪、充满手工痕迹的“古代扑克”终于诞生了。
“来来来,我教你玩!”林焱盘腿坐在“沙发”上,把来福拉过来,开始讲解最简单的“比大小”规则。
来福起初听得云里雾里,但玩了几把之后,很快就掌握了窍门。小孩子的游戏天性是共通的,这种新鲜有趣的玩法立刻吸引了他。
“哈哈!少爷,我这张是‘十’!比你的‘三’大!我赢了!”来福捏着一张画了十个圆圈的纸牌,兴奋得手舞足蹈。
“啧,运气不错嘛!”林焱佯装懊恼,洗牌再来。
主仆二人窝在偏房里,噼里啪啦地玩得不亦乐乎,欢笑声时不时传出窗外。秋月端着一盘新切的瓜果进来,看到满地纸屑和玩得满头大汗的两人,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少爷,您这又是捣鼓的什么?仔细老爷知道了又说您不务正业。”
“秋月姐姐,快来试试!少爷发明的‘叶子戏’,可好玩了!”来福献宝似的拿起一张牌给秋月看。
秋月看了看那些鬼画符般的图案,抿嘴一笑:“奴婢可学不会这个,少爷和来福玩吧,奴婢去把院子扫一扫。”她放下瓜果,温柔地提醒,“不过声音小些,莫要吵到姨娘歇晌。”
玩到后来,林焱又教了来福“接龙”和一种简化版的“争上游”。来福彻底沉迷了,连晚饭都吃得心不在焉,眼睛直往那堆纸牌上瞟。
第二天,林焱发现来福有点不对劲。这小家伙当值的时候总是神神秘秘的,一会儿溜出去,一会儿又溜回来,怀里还似乎揣着什么东西。
“来福,你鬼鬼祟祟的干嘛呢?”林焱眯起眼睛问道。
来福吓了一跳,支支吾吾了半天,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好几副模仿林焱那副牌制作的“叶子戏”,虽然画得更丑,但看得出是用了心的。除此之外,还有十几枚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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