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走,李守兔感觉自己连喘气都成了奢侈。郝木峰就那么站在门口,阴影笼罩下来,像是要把他整个人吞噬。同事们大气都不敢出,键盘声、翻报纸声全没了,安静得能听见心跳声。
“李守兔,昨晚你在单位?”郝木峰终于开口了,声音冷得像冰锥,直直往李守兔心里扎。
李守兔的手在桌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强装镇定地抬起头,干笑两声:“郝主任,您说啥呢?昨晚我早回家了,家里还有事儿呢!”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慌得一批,生怕自己眼底的恐惧被看穿。
郝木峰眯起眼睛,那眼神像是能把人扒个精光,“哦?是吗?可我听说,有人昨晚在办公室看到你了。”
李守兔心里“咯噔”一下,后背瞬间又被冷汗湿透,黏糊糊的衬衫贴在身上难受极了。他拼命在脑子里搜刮借口,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郝主任,肯定是弄错了!这大楼这么多人,说不定是看错了呢?我真没在单位!”
郝木峰没再说话,就那么盯着他,看得李守兔浑身发毛,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过了好一会儿,郝木峰才转身离开,可那背影却像座大山,压得李守兔喘不过气。
同事们见郝木峰走了,办公室里的气氛才稍微缓和了些。但李守兔知道,这事儿没完。他坐在工位上,对着电脑屏幕发呆,不发呆有什么用,字认识他,他也不认识字。那把带血的钥匙还在口袋里,时不时硌他一下,提醒着他最近发生的一切。
这边李守兔提心吊胆,另一边郝木峰回到办公室,坐在真皮沙发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他当然不信李守兔的鬼话,昨晚的事儿,李守兔肯定知道些什么。得想个办法,撬开他的嘴。
“明瑶菲,你来我办公室一趟。”郝木峰拿起电话,拨通了公安局人事处处长明瑶菲的号码。
没过多久,明瑶菲踩着高跟鞋,摇曳生姿地走进办公室。她化着精致的妆容,一身职业装把身材衬托得凹凸有致,往那儿一站,风情万种。
“郝主任,找我什么事儿?”明瑶菲的声音又甜又软。
郝木峰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她坐下,然后关上门,“昨晚咱们做运动的时候。那个宣传科的李守兔,有可能在单位里看到了,我感觉肯定有问题。我问他,他死不承认。你去接近他,想办法套出他的话。”
明瑶菲挑了挑眉,“用什么办法?”
“你这么聪明,还用我教?”郝木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用你的资源,懂吧?只要能从他嘴里套出话,什么手段都行。”
明瑶菲心领神会,娇笑着说:“放心吧,郝主任,包在我身上。你说,万一把咱们的事发出去了,那就麻烦大了。我就不信,还拿不下一个小小临时工。”
第二天一早,李守兔顶着两个黑眼圈来上班。昨晚他几乎一夜没睡,满脑子都是郝木峰那冰冷的眼神,还有郝木峰办公室里的那些事儿。刚进办公室,就看见一个陌生又漂亮的女人坐在前台,正和同事们有说有笑。
那女人见李守兔进来,眼睛一亮,主动迎了上来:“你好,你是李守兔李哥吧?我叫明瑶菲,在咱政治部人事处,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哦!”说着,还朝李守兔抛了个媚眼。
李守兔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点懵,原来是昨天和郝主任做运动的那个,晚上看的不是很清,但是在第一天上班办手续时接触过,结结巴巴地说:“啊……好……好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他偷偷打量着明瑶菲,心里犯嘀咕,这么漂亮的女人,突然调过来,还主动和自己打招呼,不会这么简单吧?一定是昨晚的事。
明瑶菲也不客气,直接在李守兔旁边的空位坐下,“守兔哥,还适应公安工作吗?中午有没有时间一起去吃个饭呀?我请客!”
李守兔连忙摆手:“别别别,哪能让你请客,我……我中午还有事儿呢!”他现在满心都是昨晚的事儿,哪有心思和这来者不善的领导吃饭。
明瑶菲却不依,撒娇似的拽着李守兔的胳膊:“哎呀,你就答应我嘛!自从局长把你招来,一直有个心情,但是被各种事耽误了 就在今天吧。你总不能看我挨饿吧?”
李守兔被她弄得浑身不自在,周围同事的目光也让他有些尴尬。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明瑶菲特别能聊,从工作聊到生活,还时不时开几个小玩笑,逗得李守兔也放松了不少。但只要明瑶菲一提到昨晚的事儿,李守兔就立马闭上嘴,岔开话题。
“守兔哥,听说昨晚单位出了点事儿,你知道不?”明瑶菲一边夹菜,一边看似不经意地问。
李守兔手一抖,差点把筷子掉地上,强装镇定地说:“啊?我不知道啊,我昨晚早回家了,什么事儿都没听说。”
明瑶菲也不追问,只是笑了笑,继续和李守兔聊别的。但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天天缠着李守兔,不是约他吃饭,就是让他去人事处帮忙。虽然李守兔什么也干不了,但想躲都躲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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