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时间节点】
* 汉王国 昭德七年
* 道历:七千三百四十二年
* 儒历:三千九百八十五年
* 农历:十月十六
子夜惊变,幽影教徒狼狈遁走,留下那包阴毒的“惑心粉”和几滴微不足道的血迹。宁休(时年二十二岁)手握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药包,只觉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后怕不已。若非夏衍(时年八岁)及时察觉并出手阻止,明日崇文书院乃至整个慧泉城的文华盛地,都将面临一场难以想象的内乱与玷污。
“这些妖人,竟歹毒至此!”宁休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愤怒。他自幼所受的儒家教育,让他对这等魑魅魍魉的伎俩深恶痛绝。
夏衍的小脸在月光下显得异常平静,他指了指藏书楼的方向:“那里,还有别的东西。”他的禅心感知到,那附着在书院文气节点上的阴邪气息,并未因施术者的逃离而消散,反而如同跗骨之蛆,依旧在缓慢而持续地侵蚀、扭曲着流经此地的文气,并将其中的焦虑与恐惧 subtly 放大。
“必须清除它们。”夏衍的语气不容置疑。这些邪气种子若不拔除,终将成为更大的祸患。
宁休重重颔首,神色肃然:“正当如此!邪秽侵染文枢,乃儒门大忌!纵有千难万险,亦当净化之!”他周身文气鼓荡,显是动了真怒,欲以浩然之气扫荡妖氛。
然而,当他试图以自身文气探向藏书楼时,却感到一股无形的滞涩与排斥。那邪气极其狡猾,已与书院本身的文气纠缠共生,难以强行剥离,若用力过猛,反而可能损伤书院文脉根基。
“不行…”宁休额头见汗,面色凝重,“此邪气已与此地文气胶结,如油入面,蛮力驱除,恐伤根本…”他感到深深的无力,空有满腔正气,却无处着力。
夏衍静静感知片刻,轻声道:“它们不喜欢…安静和干净。”
他再次闭上双眼,双手在身前虚合。这一次,他没有施展那带有安抚性质的“梵音静心咒”,而是将愿力极致内敛、凝聚,化作一种更为精微、渗透性极强的净化意念。这意念并非强硬的冲刷,而是如同最纯净的甘露,悄无声息地融入周遭浩瀚的文气海洋之中,循着那文气自然的流转,精准地流向那些被邪气污染的节点——藏书楼的偏僻角落、敬字亭的炉鼎、乃至那名老杂役麻木的心神…
愿力所至,并非与邪气正面冲突,而是以一种包容、同化、转化的方式, gently 地洗涤着被污染的文气,抚平其被放大焦虑,唤醒其本有的中正平和之意。同时,那至纯至净的愿力,本身就对阴邪之气有着天然的克制与净化之效,如同阳光消融冰雪。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且耗费心神的过程。夏衍的额角再次渗出细密的汗珠,小脸微微发白。他必须控制愿力的强度,既要确保净化效果,又不能引起书院文气的剧烈波动,惊动可能潜伏的暗哨。
宁休守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他虽无法直接“看”到愿力的流动,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周遭那原本略显沉滞、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躁动的文气,正在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清澈、越来越明亮、越来越…温暖。就仿佛一块被尘埃沾染的美玉,正被无形的手温柔地擦拭,逐渐焕发出本应有的温润光华。
藏书楼角落那丝阴冷的气息,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露珠,迅速消散;敬字亭炉鼎底座那点污秽的意念,被涤荡一空;就连那名蜷缩在杂役房中昏睡的老者,紧皱的眉头也在无意识中缓缓舒展,呼吸变得均匀了许多…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却蕴含着改天换地的微妙力量。
良久,夏衍缓缓睁开眼,长吁了一口气,略显疲惫道:“好了。”
宁休连忙感应,果然发现书院核心区域的文气变得异常纯净、通透、充满活力,之前那令人不安的晦涩感已荡然无存!他甚至感到自身文气运转都变得更加顺畅自如,思维格外清明!
“神乎其技!小友真乃神人也!”宁休忍不住惊叹,看向夏衍的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与敬佩。这种于无声处净乾坤的手段,已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只是让它们…回到本来的样子。”夏衍轻声解释,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而,他们都知道,今夜之事绝未结束。打草惊蛇,幽影教绝不会善罢甘休。那逃走的青袍文吏口中的“影侍”,令人生畏。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需尽快离开。”宁休压下心中的激动,警惕地环顾四周。
两人带着婉娘(时年六岁)和雪焰,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崇文书院,回到下榻的“清源居”。一路无话,各自调息休整。
翌日清晨,慧泉城阳光明媚,似乎与往常并无不同。然而,一些微妙的变化,却开始在城中悄然发生。
最先察觉到异样的是崇文书院的学子和讲师。
许多学子发现,今日早起诵读经义时,心思格外沉静通透,往日容易出现的焦躁烦闷情绪减轻了许多,对经文的理解似乎也更深了一层。几位负责授课的大儒也感到,今日讲堂之上的文气共振格外和谐流畅,学子们眼神中的困惑减少了,多了几分专注与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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