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流潺潺,林影斑驳。妙光王佛一行抬着净坚,沿着刘三所指的大致方向,在崎岖的山谷中艰难前行。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不仅因为净坚伤势沉重,更因为那个药商刘三的出现,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投下石子,涟漪下暗藏着未知的凶险。妙光王佛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蔓延在队伍四周,警惕着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果然,在距离刘三所言“三棵并生老槐树”尚有数里之遥的一片相对开阔的河滩地,异状出现了。
河滩上散落着几堆看似随意丢弃的柴火和几个破旧的箩筐,仿佛曾有樵夫或药农在此歇脚。然而,在妙光王佛的感知中,这片区域的气息却透着一种不自然的“干净”——过于安静了,连鸟鸣虫嘶都稀疏得可疑。空气中,隐约残留着一丝极淡的、与刘三身上同源的躁动草药味,以及一股被刻意压抑的、混合着贪婪与戾气的人息。
“停。”妙光王佛抬手示意,声音低沉却清晰。净念立刻停下脚步,持棍警戒前方。净言也紧张地护在担架旁。
几乎在同时,河滩周围的树林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十几道身影如同鬼魅般窜出,迅速形成一个松散的包围圈,堵住了前后的通路。这些人打扮各异,有穿着粗布短打、手持柴刀猎叉的莽汉,有面色蜡黄、眼神闪烁的药农,还有几个膀大腰圆、一脸横肉,腰间挎着劣质腰刀的地痞模样的人。他们的人数约莫十五六个,虽看似乌合之众,但眼神中的凶光和不怀好意的狞笑,却明白无误地表明了来意。
为首的一人,正是去而复返的刘三!他此刻脸上再无之前的虚伪热情,只剩下毫不掩饰的贪婪和阴狠,他盯着妙光王佛,尤其是净坚胸口那隐约透出绿光的玉佩,尖声笑道:“嘿嘿,几位大师,山路难行,何必如此辛苦?不如把身上值钱的物件,特别是那位受伤大师怀里的宝贝玉佩留下,兄弟们也好心送你们一程,如何?”他身边那些乌合之众也跟着哄笑起来,挥舞着手中的简陋武器,慢慢逼近。
“果然是一伙的!拦路抢劫的匪类!”净念怒目圆睁,手中长棍一横,一股凛然的气势散发开来,虽经历连番恶战消耗不小,但那经过战火洗礼的煞气,仍让一些靠近的匪徒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善哉善哉。”妙光王佛神色平静无波,目光扫过这群人,语气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贫僧师徒身无长物,唯有几卷经文相伴。诸位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为一己贪念,行此恶业,徒增罪障,何苦来哉?”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与穿透力,让一些心智不坚的匪徒脸上露出了瞬间的迟疑和茫然。但刘三显然早有准备,或者说被贪欲蒙蔽了心智,他厉声喝道:“秃驴少废话!装神弄鬼!兄弟们,上!拿了宝贝,够咱们快活好些日子了!”
话音未落,几名急于表现的地痞便嚎叫着挥舞腰刀冲了上来!其余匪徒见有人带头,也纷纷鼓噪着围攻而上,柴刀、猎叉、棍棒胡乱地朝着妙光王佛四人招呼过来!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护住师兄!”净念低吼一声,身形如电,迎向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地痞。他棍法沉稳老练,虽不以刚猛见长,却胜在精准巧妙,只见棍影一闪,“啪啪”两声,那两名地痞的手腕已被棍梢点中,惨叫着丢掉了腰刀。净念并不追击,棍身回旋,又将侧面刺来的一柄猎叉荡开,身形灵动,在匪徒间穿梭,每每出手,必中要害,虽不取性命,却也让中者筋断骨折,瞬间失去战斗力。
净言则将担架轻轻放于一块巨石之后,自己挡在前面。他虽不擅正面搏杀,但身手敏捷,指间扣着数枚银针,看准时机,手腕连抖,银光疾射而出,精准地刺入几名试图绕过净念、从侧翼偷袭的匪徒膝弯、肩井等穴位。那些匪徒只觉腿脚一麻,或手臂酸软,顿时踉跄倒地,哎呦惨叫不止。
妙光王佛则始终站在原地,未动分毫。面对劈砍而来的柴刀和刺来的棍棒,他仅是僧袍微拂,或是脚下看似随意地挪动半步,那些攻击便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气墙,或是擦着他的衣角掠过,连他的衣袂都未能沾到。他并未施展任何惊天动地的神通,只是将自身愿力化作一层柔韧无比的屏障,护住自身与身后的净言和担架,同时以其无上智慧,洞察战局,每每在净念或净言遭遇险情时,以一道凝练的指风或是一缕恰到好处的愿力波动,轻描淡写地化解危机。他的存在,仿佛定海神针,让净念和净言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应敌。
刘三躲在人群后方,看着自己手下如同砍瓜切菜般被放倒,而那个为首的僧人却始终气定神闲,心中又惊又怒,更坚定了那玉佩是稀世珍宝的念头。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毒,悄悄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巧的竹筒,拔开塞子,对准了妙光王佛,用力一吹!
一股淡黄色的、带着刺鼻腥味的烟雾,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妙光王佛面门!这是他用几种毒草秘制的“迷魂烟”,中者会瞬间头晕目眩,四肢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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