焊点冒了最后一缕青烟,赵建国把烙铁放下,顺手将修好的喇叭放在石桌上。电线接得结实,外壳也用胶带缠了两圈,看上去不怎么好看,但能响就行。
他刚直起腰,就听见院子里吵起来了。
“我教了一辈子语文,带过三届毕业班,谁不服?”阎埠贵站在人群中间,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刘海中,“你一个被下放过的中学老师,回来才几天?就想当头?”
刘海中也不示弱,抱着胳膊冷笑:“老阎,资历不是万能钥匙。现在考的是新题型,不是背《岳阳楼记》就能拿分的。我在教育组参加过命题研讨,你说你懂教学,那你告诉我,物理卷子上那个‘受力分析图’怎么画?”
“这……”阎埠贵一噎,“那是理科的事!我们文科生不碰这个!”
“对啊,所以你不能管全科!”刘海中声音拔高,“要我说,互助组得分科,各管一摊,谁专业谁上!”
“分科?说得轻巧!”阎埠贵翻白眼,“那你是不是还想按身高排座位啊?”
旁边几个孩子听不懂大人在吵什么,但看表情也知道热闹不小,纷纷围过来,踮脚张望。
赵建国没急着说话,而是退到石桌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昨晚那场闹剧刚压下去,今天又来一场内斗,节奏倒是卡得挺准。他看着两人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心里明白——这不是争权夺利,是真觉得自己行,谁也不服谁。
正想着,贾东旭从人群外头挤了进来。他手里攥着个木盒子,往桌上一放,啪地打开。
“别吵了。”
声音不大,但够稳。
所有人都扭头看他。
盒子里躺着一把尺子。黄杨木做的,一面标着刻度,另一面凹进去几道槽,三角形、半圆、抛物线,清清楚楚。
“这是我这几天琢磨出来的,叫‘高考专用尺’。”贾东旭说着,抽出一张纸铺在桌上,拿铅笔往抛物线槽里一卡,手腕轻轻一划,一条标准曲线立刻成形。
“三秒画完,误差不超过一毫米。”他抬头,“你们说谁该当组长?不如比实用。谁能拿出让孩子们提分的东西,谁带头。”
现场安静了几秒。
傻柱探头看了看,嘀咕:“哟,这玩意儿比我家切菜板还精细。”
刘海中皱眉凑近:“你这还能画函数图像?”
“不仅能画,还能教学生快速识别图形特征。”贾东旭指着尺子边缘的小标记,“这儿是顶点位置提示,这儿是开口方向箭头,背口诀不如直接上手练。”
阎埠贵哼了一声:“花里胡哨!我们那时候一支粉笔一本书,照样出人才!”
“可现在考试不一样了。”赵建国终于开口,走过去拿起那把尺子翻看,“题目考细节,阅卷看规范。画个图歪七扭八,哪怕答案对,也要扣分。”
他把尺子递还给贾东旭:“你这个,能让学生少丢冤枉分。”
贾东旭点点头,收好尺子,又从本子底下抽出几张纸:“我还做了三套模板,分别是几何、代数和物理作图,明天就能油印出来发下去。”
这下连刘海中都闭嘴了。
赵建国环视一圈,见火候差不多,便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刷刷写了起来:
“数学一组,物理二组,语文三组。每组设负责人一名,定期轮换,教学评议会监督执行。大家有没有意见?”
没人吭声。
“那我点了。”他转过身,“数学组,贾东旭牵头,毕竟工具有创新;物理组,刘海中负责,你有经验;语文组嘛……”他顿了顿,“阎老师,您资历最老,这块交给您,怎么样?”
阎埠贵摸了摸鼻子,嘴硬:“我要是不干呢?”
“那我就让三大爷上。”赵建国笑眯眯地说。
这话一出,旁边人全乐了。
三大爷正在墙根下蹲着抽烟,一听立马站起来:“你可别拉我下水!我连拼音都不认全!”
“所以啊,”赵建国拍拍黑板,“各位都有长处,何必非争一个‘总头领’?分科管理,各展所长,孩子们得分才是硬道理。”
人群慢慢散开,有人点头,有人低声议论,但争吵算是停了。
贾东旭把尺子小心收进盒子,忽然问:“这东西……能不能申请专利?”
“当然能。”赵建国笑着说,“不但能申请,以后还能批量生产,每个考生人手一把。”
“那……街道科技站收图纸吗?”贾东旭挠挠头,“我画了几版,还想加个角度测量功能。”
“交给我,我帮你整理上报。”赵建国拍板,“要是批下来,你就是咱们四合院第一个发明家。”
这话一说,连阎埠贵脸色都缓和了不少。他咳嗽两声,从兜里掏出一本磨了边的笔记本:“既然分了组,那我也不能落后。我今晚就整理一份《高考语文必背篇目提纲》,明早发给大家参考。”
刘海中瞅了他一眼,哼笑一声:“行啊,老阎,那你可得把《出师表》讲透喽,别光念字不讲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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