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甲重重摔在擂台上，血花溅开。
整个跑马场死一般的寂静。
师父！
刘振声的吼声撕破沉寂。
霍师傅！
台下的陆寅已经站了起来，拳头握得咯吱作响。
霍元甲躺在擂台上，胸口剧烈起伏，鲜血从嘴角不断涌出。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青筋暴起。
芥川龙一站在一旁，冷笑着看着他，没有任何上前补刀的意思。
他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
渡边的计策生效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羞辱这位所谓的津门大侠。
哼！认输吧，霍元甲。
芥川龙一用生硬的中文说道，你们华夏武术，不过如此。
日本人那边爆发出疯狂的叫喊声。
华人这边，鸦雀无声。
“霍师傅，别打了，你中毒了！”
陆寅急切的抓住场边围绳。
师父，别打了！
刘振声冲到擂台边缘，我们认.......
住口！
霍元甲的声音虚弱，却斩钉截铁，“振生，为师......终究只是个拳师......”
“能教你的不多.....”
他双手撑地，浑身颤抖着，竟然又要站起来。
“今日，为师再授你一课.......”
霍元甲咬着牙，一寸一寸地撑起身体。
他的手臂在颤抖，腿在打摆子，却硬是站了起来。
站得摇摇晃晃，站得随时可能倒下。
但他站起来了。
霍元甲可以倒.......
霍元甲抬起头，眼神依然清明，但国术不能倒！
“所以.....没有认输....”
“没有认输！！！”
全场华人都愣住了。
疯了……
洪九东喃喃道。
他是真想死在台上？
汪亚樵的声音也沉了下来。
陆寅死死盯着擂台，拳头握得指骨发白。
霍元甲重新摆开架势，虽然脚步虚浮，虽然气息紊乱，但那股子精气神，却硬得让人心颤。
你们.....看不起华夏武术？
霍元甲的声音传遍全场，那就来！打到我倒下为止！
芥川龙一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他猛地冲上去，一记重拳直奔霍元甲面门。
霍元甲侧身闪避，动作慢了半拍，被擦着脸颊打过，皮肉瞬间肿起。
但他没倒。
芥川又是一记鞭腿，霍元甲勉强格挡，整个人被扫得踉跄后退。
还是没倒。
一拳接一拳。
一脚接一脚。
霍元甲被打得节节败退，嘴角的血越流越多，脸上的伤越来越重。
但他就是不倒。
即便倒下，他也会立即爬起来。
每次爬起来，他就重新摆出架势。
还打！
再来！
台下的华人们看得眼眶发红。
霍师傅……
别打了……
有人开始哽咽。
陆寅的喉咙发紧，眼眶也有些发热，死死的看向渡边正雄。
他知道霍元甲在做什么。
这个男人是在用自己的命，撑起华夏武术的脊梁。
又是一拳，霍元甲再次倒地。
这次他趴在地上，许久没有动静。
芥川龙一站在一旁，喘着粗气，眼中却满是轻蔑。
他朝场边啐了口唾沫，废物。
就在所有人以为霍元甲再也站不起来的时候。
他的手指又动了。
然后是手掌。
然后是整条手臂。
霍元甲又一次撑起了身体。
还……还能打……
鲜血顺着他的嘴角不断往下淌。
他的声音已经虚弱得几乎听不见，但那种不屈精神，已经让全场所有人都清楚的感受到。
“够了！！”
刘振声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他猛地一步踏出，就要冲上擂台。
陆寅与梁焕紧随其后。
“站住！”
翟隆泰的暴喝如同一记闷雷，几人脚步一顿，回头看见老爷子双目圆睁，须发皆张。
“老爷子，霍师傅他……”
陆寅急切的说。
“我说了，不许去！”翟隆泰怒喝，“都给我坐下！”
“可是.......”
梁焕也想说什么，但被翟隆泰生生打断。
“没有可是！”
翟隆泰猛地站起来，一双虎目亮得吓人，“这是霍元甲自己的选择，你们谁敢上去，就是在羞辱他！”
陆寅的拳头握得咯吱作响，指甲几乎嵌进掌心的肉里。
“给我坐下。”
翟隆泰双眼盯着擂台，声音更加沉重，“都给我坐下，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看清楚什么是华夏武人的脊梁！”
几个人僵在原地，最终还是缓缓坐回位置上，咬紧牙关，眼睛死死盯着擂台。
陆寅猛地转过头，眼睛里像是藏着两团火。
叶宁姐，麻子。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查什么？
洪九东愣了一下。
查谁下的毒。
陆寅死死盯着擂台上那个倒下去的身影，从刚才送水的那个侍应生开始，还有精武门的每一个人，哪怕是祖宗十八代都给我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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