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古玩街刚支起摊子,青石板上的露水还没干,沾着油条摊飘来的焦香,把晨气衬得格外活泛。林峰揣着刚签完 11 万瓷碗合同的银行卡,指尖还留着钢笔墨水的温度 —— 昨天老张说有个 “保定老户的铜炉” 要出手,特意让他来掌眼。刚蹲在老张的摊前,指尖刚碰到铜炉的包浆,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咋咋呼呼的脚步声,夹杂着跟班的吆喝:“都让让!别挡着赵少的路!”
林峰回头一瞅,心里咯噔一下 —— 赵天霸穿件亮紫色潮牌外套,拉链只拉到胸口,露出里面晃悠的金链子,身后跟着两个染黄毛的跟班:一个叼着烟,烟蒂快烫到手指;一个拎着皮质手包,跟在后面甩着胳膊。他身边还拽着个穿唐装的老头,老头手里捏着放大镜,镜片上沾着灰,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明显是被硬拉来的 “招牌”。
“宿主,这货咋追古玩街来了?” 系统的大碴子味带着点警惕,“昨天在商场丢了脸,今天是来这儿找补面子的吧?你瞅他那眼神,跟饿狼盯着肉似的,指定没好事!”
果然,赵天霸的目光扫过一排破铜烂铁,最后落在老张摊位角落的铜炉上 —— 那铜炉只有巴掌大,浑身裹着暗绿色的包浆,兽首炉耳磨得发亮,看着不起眼,却透着老物件特有的沉劲儿。他一脚踩在摊边的小马扎上,马扎腿 “吱呀” 响了一声,指着铜炉:“老张,这破炉子多少钱?我要了!”
老张手里的烟袋锅子转了两圈,烟灰簌簌落在摊布上,眉头皱成个疙瘩:“赵少,这炉是给我老伙计留的,早说好的,不卖。”
“不卖?” 赵天霸嗤笑一声,从手包里抽出一沓现金,“啪” 地甩在摊布上,红钞散开,沾了点地上的灰。“这是五千,够你这破摊半个月流水了吧?别给脸不要脸!”
林峰指尖还沾着铜炉的包浆,猛地站起身,把铜炉护在身后 —— 动作快得让赵天霸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赵天霸,这是老张留给朋友的东西,你别在这儿强人所难。”
“哟,穷鬼还敢跟我叫板?” 赵天霸眯着眼打量林峰,目光从他洗得发白的夹克扫到鞋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昨天在商场抠搜买件两千八的羊绒衫,就敢来古玩街充大款?我告诉你,这行当里的宝贝,只要我赵天霸想要,就没有得不到的!你这种连房租都凑不齐的穷小子,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身后的黄毛跟班立马跟着起哄:“就是!赶紧滚远点,别耽误赵少买东西!小心我们把你这破摊子掀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很快围了过来,有人踮着脚往里面瞅,有人小声嘀咕:“这赵少也太横了,老张在这条街待了十几年,他也敢惹?” 还有人拉了拉林峰的胳膊:“小伙子,别跟他硬碰硬,他家在江城有点势力,你惹不起的!”
林峰没退,反而把铜炉抱得更紧,指尖摩挲着炉底 —— 鉴宝眼早已自动触发,淡蓝色的字迹清晰地浮在眼前:
【清代中期宣德款铜香炉】
材质:精炼黄铜(含锡量 15%,符合清代中期官窑铜器配比,敲之声音清越)
特征:兽首耳为手工錾刻,纹路里藏着细砂(老工匠特有的手法),炉底 “宣德年制” 款为阴刻手写,笔画带颤(非机器压制),包浆为百年自然氧化形成(无化学做旧的刺鼻味)
隐藏细节:炉腹内侧有 “乾隆十六年造” 小字款(为民间工匠给皇家定制的私款,存世量极少)
市场估价:15-20 万元
15 万!这个数字撞进脑子里,林峰攥着铜炉的手瞬间稳了 —— 不仅有底气跟赵天霸硬刚,还能给老爹多买几罐进口蛋白粉,甚至能给夏晚星买个像样的礼物。他抬头看向赵天霸,眼神里没了之前的退让:“你说这是破炉子?那你知道它是哪朝的吗?知道炉底的款是手写还是机器印的吗?连真假都分不清,就敢来古玩街撒野?”
赵天霸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穷小子还懂点门道,赶紧拽过身边的唐装老头,语气里带着不耐烦:“刘专家,你给我看看!这破炉子到底值多少钱,让这穷小子知道知道,啥叫真宝贝!”
唐装老头手指捏着放大镜边缘,眼神飘向赵天霸,慢悠悠地接过铜炉。他对着阳光看了半天,眉头越皱越紧,嘴里还嘟囔着:“这…… 这炉底的款看着像宣德款,但包浆有点怪,摸着手感不对…… 应该是民国仿品,值个千八百块吧。”
“听见没?” 赵天霸立马得意起来,指着林峰的鼻子,“连专家都说了是仿品!你还敢跟我装懂行?赶紧把炉子给我,不然我让你在江城待不下去!”
“刘专家?” 老张突然开口,烟袋锅子往摊布上一磕,声音不大却够清楚,“你去年在东头李老板的摊子上,把康熙民窑碗认成光绪仿品,还让李老板亏了三万块,这事儿整条街谁不知道?这铜炉是我从保定老柴家收的,他家祖上是给宫里修铜器的,炉腹内侧有私款,你倒是翻过来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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