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陆阳就已经收拾利索,挎上步枪,背上背包。
院子里,黑虎、黄盖和戴宗也被他把皮甲穿戴整齐,兴奋地在他脚边转悠,皮甲上的铁片随着它们的动作发出轻微的“哗啦”声。
他刚打开院门,就看见向羽也全副武装,小跑着过来了。
“哥,我都准备好了!咱这就走?”向羽脸上带着期待,搓了搓手。
“嗯,走吧。”陆阳点点头,挂好院门,两人领着三条狗,朝着屯子外走去。
路上,向羽憋不住话,又提起了昨天孙大爷的事,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哥,你说孙大爷咋那么虎呢?我听我妈说,他年轻时候可没这么离谱啊!老了怎么这样啊。再说他家条件在咱屯子也算不错了,儿孙也都挺孝顺,他图啥呢这是?”
陆阳双手插在棉袄兜里,脚步不疾不徐,闻言嗤笑一声:“图啥?吃饱了撑的,闲的呗。”
他瞥了向羽一眼,继续道:“就因为条件还行,没啥大压力,吃不愁穿不愁的,才琢磨这些没边儿的事。
他要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柴火都不够烧,你看他还有没有这闲心去研究炸熊瞎子?早琢磨咋弄点嚼谷、咋弄点柴火过冬了。”
向羽听了,琢磨了一下,咂咂嘴:“也是……他这纯属是自己找罪受。不过哥,”他话锋一转,眼睛又亮了起来,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那这熊瞎子……咱俩是不是得研究研究?”
陆阳脚步没停,目光扫过路旁覆盖着霜雪的枯草,语气平静:“研究啥?昨天晚上我去屯部,赵大爷就跟我说了这个事,意思就是想让我去把这祸害给打了。”
向羽一听,更来劲了:“那你答应了啊?哥!那可是个熊胆啊!……”
“我没答应。”陆阳打断了他的话。
向羽一愣,脸上的兴奋僵住了,不解地问:“为啥啊?哥!多好的机会!那可是熊瞎子!”
陆阳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向羽,表情严肃起来:“为啥?你光盯着熊胆了,熊在哪儿呢?你知道啊?”
他伸手指了指远处连绵起伏、望不到边的群山:“那熊挨了炸,受了伤,又受了惊,它现在是躲进哪个山旮旯的深洞里养伤去了,还是一口气跑出去几十里地,钻进老林子深处了?这大山茫茫,上哪儿找去?那不是大海捞针吗?”
向羽被问住了,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他挠了挠头,有些不甘心地嘟囔:“那……那就这么算了?也太不甘心了……”
陆阳见他这样,语气缓和了些,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跟赵大爷说过了,让屯子里的人和民兵最近都多留点心,特别是靠山脚的几户,还有巡山的民兵,要是真发现了那熊在附近活动的确切踪迹,肯定第一时间就上去收拾它。”
他重新迈开步子,朝着进山的方向走去,声音沉稳:“但现在,啥线索没有,盲目进山乱窜,没有意义。
眼下,还是先去咱们昨天下的捉脚那儿看看,有没有逮到活狍子,这才是正经事。等回来再去孙大爷炸熊那去看看。”
向羽虽然还是觉得有点可惜,但也知道陆阳说得在理,他快走几步跟上,用力点了点头:“嗯!哥你说得对!是我想岔了!走,先去看看咱们的捉脚是正事!”
两人三狗一路朝着昨天布下捉脚的山坳走去。
越靠近昨天下捉脚的那片区域,原本在前方轻松小跑、四处嗅闻的黑虎、黄盖和戴宗,行为开始变得有些异常。
它们不再像之前那样散开搜寻,而是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鼻子紧贴着地面或低矮的灌木丛,用力而急促地吸气,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带着兴奋意味的“呼噜”声。
快到他们昨天布下第一个捉脚的那段兽道的时候。
黑虎甚至停下来,昂起巨大的头颅,朝着山坳方向深深吸了几口气,耳朵警惕地转动着,粗壮的尾巴不再悠闲摇摆,而是微微抬起,显得有些僵硬。
黄盖和戴宗则显得更为焦躁,它们不断地在原地打转,用前爪刨着地上的积雪,时不时抬头看向陆阳,发出短促而急切的低吠,仿佛在催促着什么。
“有情况!”向羽也注意到了狗子们的异样,立刻端起了步枪,警惕地扫视着前方寂静的林地。
陆阳却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笑容。
“别紧张。你看它们兴奋的样子以及方向,这是提醒我们过去呢。”
他拍了拍凑到腿边、用脑袋蹭他的戴宗,安抚道:“知道啦,知道啦,这就过去!”
“哥,你是说……咱们的捉脚逮着东西了?”向羽眼睛一亮,顿时明白了陆阳的意思,脸上露出了期待表情。
“十有八九,你看地上的脚印。”陆阳点点头,示意狗子们继续带路,“走,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牵好狗,别真捉到活的了,在让狗咬死了。”
陆阳和向羽也加快脚步,牵着狗子向前方跑去。穿过一片稀疏的桦树林,沿着雪地上那串夹杂着易拉罐圆底印和狍子蹄印的痕迹,一路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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