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禅把写好的“补充条款”叠得整整齐齐,放进贴身的口袋里。纸张边缘被他反复摩挲,微微发卷,就像他此刻既紧张又坚定的心情。林羽坐在对面的床上,手里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纸,正逐字逐句地跟他核对云海商会的“软肋”。
“第一条,商会最近在跟‘通海货运’抢城西的物流线,双方已经闹了好几次矛盾,上周通海货运还扣了他们一批价值百万的布料。”林羽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神却很亮,“第二条,张会长的侄子张磊,上个月在赌场欠了黑虎帮十万块,还没还上,赵三刀一直拿着这事要挟张会长。”
武禅点头,把这两条记在心里:“还有吗?比如他们生意上的违规操作,或者跟官府的关系。”
“有!”林羽翻了一页纸,“我查到,商会的城南货栈,其实没有正规的仓储许可证,属于违规经营。而且他们去年偷税漏税至少五十万,有个会计因为不想帮他们做假账,被辞退了,现在还在找机会举报他们。”
武禅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心里有了底。这些“软肋”,就是他跟张会长谈判的筹码。他知道,张会长虽然精明,但只要抓住了他的痛处,就不怕他不让步。
“武哥,你下午跟张会长谈的时候,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林羽有些担心,“张会长身边的人都不好惹,万一他们对你动手怎么办?”
武禅摇了摇头:“不用。人多了反而显得我们心虚,而且我一个人去,更容易跟他单独谈,也方便观察他的反应。你留在宿舍,盯着兄弟们,顺便再跟那个被辞退的会计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拿到他们偷税漏税的证据。”
林羽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你一定要小心。要是谈不拢,别跟他们硬来,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我知道。”武禅拍了拍林羽的肩膀,“放心吧,我不会拿自己和兄弟们的安全开玩笑。”
下午两点,武禅准时出现在云海商会的总部楼下。跟上次不同,这次门口的守卫没有拦他,只是朝着他点了点头——显然张会长已经打过招呼了。武禅走进小楼,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荡。走到张会长的办公室门口,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张会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
武禅推开门,看到张会长正坐在红木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一个紫砂壶,慢悠悠地倒茶。办公室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墙上挂着一幅“生意兴隆”的字画,看起来一派祥和。
“武兄弟,来了?快坐。”张会长笑着指了指桌前的椅子,“我刚泡的龙井,你尝尝。”
武禅坐下,没有去端茶杯,而是直接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补充条款”,推到张会长面前:“张会长,这是我拟定的补充条款,您先看看。要是您能同意这些条件,我们的合作就能继续谈;要是不能,那我只能说声抱歉了。”
张会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拿起补充条款,仔细看了起来。武禅注意到,他的手指在看到“不得要求乙方从事违法或违背道义的活动”时,微微顿了一下;看到“乙方有权自主管理内部事务,甲方不得干涉”时,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办公室里静得能听到窗外的鸟叫声,武禅的心跳有些快,但他还是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目光平静地看着张会长。他知道,接下来的几分钟,将决定这场合作的走向,也决定着他和兄弟们未来的路。
张会长看了足足十分钟,才把补充条款放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说:“武兄弟,你这条款,是不是太苛刻了点?我们是合作关系,讲究的是互相配合,你这么多‘不得’,让我们怎么开展工作?”
“张会长,”武禅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坚定却不生硬,“我知道合作需要互相配合,但我们也有自己的底线。比如不能做违法的事,这不仅是我们的底线,也是您的安全线——要是出了什么事,对商会的名声也不好。至于内部管理,我相信您也不希望自己的手下被别人指手画脚,对吧?”
张会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没有说话。武禅知道,他在权衡利弊,便继续说道:“而且,我也知道,商会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比如跟通海货运的矛盾,还有张磊侄子欠黑虎帮钱的事——这些事要是处理不好,对商会的影响,可比我们的合作大多了。”
张会长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猛地抬头看向武禅,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警惕:“你……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武禅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说道:“还有城南货栈的仓储许可证,以及去年的偷税漏税——张会长,您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这些事要是被曝光,后果有多严重。”
张会长的手指停住了,他紧紧盯着武禅,像是在重新认识眼前这个年轻人。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武兄弟,你倒是挺会查的。看来,我之前还是小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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