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时,沈父也匆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明黄的圣旨,脸色铁青:
“清辞,宫里传来消息,陛下已下旨,命楚曜三日后迎娶李昭仪,还让他协助镇国公‘清剿京城蛊患’,这明摆着是要让楚曜和镇国公绑在一起!”
沈清辞只觉心口一阵剧痛,一口鲜血呕了出来,溅在洁白的榻褥上,触目惊心。
“果然……” 她惨然一笑,“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姐姐!” 沈清瑜吓得大哭起来,扑到她身边,“姐姐你别吓我!”
“我没事。” 沈清辞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神却变得无比坚定,“既然盟约作废,那我就只能靠自己了。晚晴,立刻去库房取《毒经医典》的下册,我要连夜炼制破蛊丹;父亲,你去联络漕运旧部,让他们在月圆之夜守住京城四门;清瑜,你……”
她看向幼弟,眼神柔和了几分:
“你就待在药房,用玉符守着医典,别让任何人靠近。”
“我不!”
沈清瑜攥紧玉符,小脸上满是倔强,“我要和姐姐一起去血藤谷,我能预警,还能帮姐姐!”
“听话。”
沈清辞摸了摸他的头,刚要再说些什么,目光却落在了《毒经医典》下册的扉页上。
她翻开医典,破蛊丹的配方赫然映入眼帘,当看到 “至亲精血” 四个字时,她的呼吸骤然一滞。
沈清辞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清瑜,小少年正眼巴巴地望着她,全然不知配方里的凶险。
她攥紧医典,低声自语:“至亲精血…… 是我,还是清瑜?绝不能让他涉险。”
晚晴也看到了配方,脸色一白,连忙道:“大小姐,要不我用我的血试试?您的身子本就撑不住,再耗精血,怕是……”
“你的血不行,必须是沈家血脉。”
沈清辞摇头,眼底闪过一丝决绝,“不必多说,先找齐其他药材再说。”
这时,沈父也接话道:
“我已派人去联络漕运旧部,方才收到回信,旧部头领说‘沈大小姐救过我们全家,月圆之夜,漕运帮愿以死守城!我们还备了火油和毒箭,专克尸蛊’,你放心,京城四门的防守,我会亲自盯着。”
夜色渐深,沈府的药房依旧灯火通明。
沈清辞坐在药炉前,一边熬制汤药,一边翻看医典,心口的黑斑时痛时痒,视线也越发模糊。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在透支,可她不能停,一旦停下,就是万劫不复。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晚晴就带着搜罗来的药材赶回沈府,脸上却满是忧色:
“大小姐,不好了,关键的几味药材都被镇国公府的人买断了,我只买到了一些普通药材,破蛊丹的炼制怕是要受阻。”
沈清辞的心猛地一沉,镇国公果然早有防备。
她攥紧了医典,指尖的黑斑又开始发烫,突然,医典的扉页泛起红光,一行字迹缓缓浮现:“破蛊丹缺药,可寻黑松林百年血藤,以自身血脉引之,亦可成丹。”
“百年血藤?” 沈清辞瞳孔一缩,黑松林的血藤谷正是大巫的藏身之地,去那里寻血藤,无异于自投罗网。
可眼下,已没有别的办法。
她刚要起身,沈清瑜的玉符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小少年脸色一变,大喊道:
“姐姐有危险!玉符显示血藤谷有万蛊阵,还有父皇的禁军在围堵,他们还带了催蛊香,是想把你和楚哥哥一网打尽!”
沈清瑜喊完,立刻转头对沈父道:
“快!用府里的传信鸽给姐姐报信,说禁军在谷口设了埋伏,还带了催蛊香!”
沈父脸色一凛,当即下令:
“启动暗线,让漕运帮的人去谷外围策应,牵制禁军,绝不能让清辞陷入重围!”
沈清辞心头一震,原来陛下赐婚还有更深的阴谋。她看向楚曜留下的玉佩,突然想起他昨夜的话,或许从一开始,父皇就没打算放过他们,赐婚不过是借镇国公之手除掉楚曜,再吞并沈家医典的幌子。
她咬了咬牙,起身整理行装:
“晚晴,备马,我去黑松林一趟。”
“大小姐,您的身子……” 晚晴急道。
“顾不了那么多了。”
沈清辞将玉符塞到沈清瑜手里,“清瑜,这玉符你拿着,守好沈府。等姐姐回来。”
“姐姐,我和你一起去!” 沈清瑜哭着拽住她的衣角。
“听话。”
沈清辞狠心掰开他的手,翻身上马,“晚晴,走!”
马蹄声划破清晨的寂静,朝着黑松林的方向疾驰而去。
沈清瑜站在门口,攥着玉符大哭,沈父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姐姐会没事的。”
黑松林的晨雾还未散去,弥漫着浓郁的甜腥气,血藤谷的方向隐隐传来蛊虫的嘶鸣。
沈清辞勒住马缰,看着眼前阴森的山林,血藤在脚下 “沙沙” 蠕动,藤蔓末梢还滴落着腥甜的汁液,远处传来尸蛊的低嘶声,指尖的黑斑剧烈发烫,显然已靠近蛊阵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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