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由远及近,在空旷的停车场里荡起回音。
一行三人快步走来,为首的中年男子身形挺拔,赫然是——
杨远清。
这位本该坐镇梦想集团的董事长,此刻竟出现在扬帆科技的地下停车场。
而且来得如此“及时”。
这出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父子二人隔空对视。
杨远清率先移开目光,转而看向薛崇礼父女,语气关切:“薛老来京都,怎么不事先说一声?”
“您身体不好,还跑这么远?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薛崇礼拄着拐杖,苍老的面容浮起一丝复杂的笑。
他不是傻子。
半截身子没黄土,从杨远清现身的那一刻起。
他就知道,这个女婿不是来帮忙的,是来封口的。
封薛玲荣的口。
封那个关于杨帆母亲死亡真相的口。
“远清有心了。”薛崇礼缓缓开口,语速很慢,“不过我今日来,主要是想向杨帆这孩子……好好道个歉。”
他故意将“道歉”二字咬得很重,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这个目光,让杨远清的脸颊肌肉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道歉是应该的。”杨远清上前一步。
有意无意地挡在薛玲荣与杨帆之间,“玲荣这些年确实做得过分。但终归是一家人,有话可以坐下慢慢谈,何必在这种场合……”
“杨董,”杨帆轻笑一声,“您这眼线布得可真够远的。”
“连我在停车场被人堵了,您都能‘及时’赶到。”
这话说得太直白,太锋利,表明杨帆看穿了他的把戏。
杨远清的脸色终于变了。
事实上,自几天前薛玲荣在办公室用“真相”威胁他的那一刻起,他就派人盯紧了薛玲荣。
因此今日薛崇礼父女一到望京大厦,消息便传到了他耳中。
起初他并不在意,凭他对杨帆的了解,这孩子绝不会搭理这对父女。
可他没料到,薛崇礼竟会放下身段,在地下停车场公然下跪求饶。
更没料到,薛玲荣这个疯女人,真敢把那个秘密当作筹码抛出来。
幸好他提前赶来了,在最后一刻打断这场危险的对话。
“杨帆,”杨远清声音沉了下来,“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这件事……”
“你想说那件事?是薛家的事,还是宋清欢的事?”
“你!”杨远清一时语塞,转而有些羞愤,“你在怀疑什么?”
“那就要问问你的好妻子了,是她说的……”杨帆将问题抛给薛玲荣,他倒要看看,这两个人要怎么圆。
同时被这对父子盯上,薛玲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得罪杨远清,还是得罪杨帆!
好像都是一个死字!
“她一个疯子,为了薛家什么事干不出来!”杨远清看似骂薛玲荣,却也是在解释。
杨帆冷笑一声,“那杨董今天来,是要救薛家脱离苦海了。还是梦想集团财大气粗,说不定真能逆天改命。”
他转向薛崇礼,语气略带嘲讽,“薛老爷子,您现在可以放心了,来救你们的人已经到了。”
说罢,杨帆不再看任何人,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
“等等!”薛崇礼突然开口。
这出戏才唱到一半,杨帆还不能走!
如果杨帆走了,就没有人能镇住杨远清。
这后半场戏,还怎么唱下去?
杨帆脚步一顿,站在走廊门口。
“杨帆,”老人的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回荡。
“我知道薛家对不起你。但我还是想求你。”
“只要你高抬贵手,放薛家一马,我保证,薛家从今往后,绝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他说得很慢,但字字清晰:“所有恩怨,到此为止。薛家的财产,你可取走一部分作为补偿。薛玲荣……我会带她离开华夏,这辈子都不再回来。”
“爸!”薛玲荣失声尖叫。
“闭嘴!”薛崇礼厉声喝止,随即看向杨远清,“远清,你也表个态。薛家的事,梦想集团到底管还是不管?”
杨远清沉默了。
他当然听得出薛崇礼话中的潜台词:
如果梦想集团不帮,薛家便鱼死网破,趁杨帆在,将所有秘密和盘托出。
看那个秘密……会不会让杨帆和杨远清彻底决裂。
这个老东西,即便在这样的死境下,也没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薛老,”杨远清终于开口,声音艰涩,“梦想集团……自然会尽力帮忙。但如今的局势……您也清楚,舆论压力太大,调查组盯得太紧。此事需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薛崇礼笑了,笑声苍凉,“远清,薛家已经没有时间了。调查组的正式冻结令很快就会下来,到那时什么计都没用了。”
他盯着杨远清,眼神渐锐:
“我只问你一句,帮,还是不帮?”
停车场陷入死寂。
杨帆冷眼旁观这场狗咬狗的戏码。
杨远清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当然想帮——至少表面上要帮,先稳住薛家,稳住薛玲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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