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副宗主走出百里,手中玉符浮现字迹的瞬间,我的神识已将此景烙入道则印记。
西南大地尚未冷却的焦土上,新的骚动正在升起。
数道贪婪的气息自废墟边缘蔓延开来。那些原本蛰伏在深山与荒原的小族——铁脊部、灰沙盟、赤角会——见玄水宗与焚天殿退兵,灵脉封印未稳,竟趁机出动劫掠队伍,冲向周边弱小部族的聚居地。
他们抢夺水源,强占残存地脉节点,驱赶百姓,掳走青壮。一队队手持骨矛的劫匪横穿荒野,背负麻袋装满灵材与丹药残渣,笑声刺耳。
这不是争夺,是屠戮后的再收割。
我立于高空,目光扫过千里疆域。九道紫光自紫霄阁方向疾驰而来,正是我传令召来的三代弟子。他们身披紫纹法衣,腰悬“紫霄令”,神色肃然。
我对为首者点头:“只擒首恶,不伤附从。若遇抵抗,可制其行动,不可取其性命。”
九人领命,御光而下。
风卷起尘土时,第一批劫匪正押着数十名俘虏穿过断谷。铁脊部的图腾旗插在尸堆之上,首领披着染血的兽皮大笑:“这世道,强者拿走一切!谁还管什么圣谕?”
话音未落,天穹裂开九道光痕。
紫霄阁弟子踏阵而至,足尖点空,结成“九曜连心阵”。一道道缚灵锁链自袖中飞出,如活蛇缠绕,瞬间锁住五名劫匪头目四肢经脉。其余人还未反应,已被阵法压制,双膝跪地,动弹不得。
过程没有杀戮。
没有怒吼。
只有秩序降临的速度。
被劫持的百姓颤抖着后退,看着这些紫衣修士将物资一一清点归还,又取出疗伤丹丸分发给伤者。一名老者捧着失而复得的玉匣,老泪纵横。
消息开始扩散。
第二支劫掠队伍在南面河谷被截。灰沙盟三十人围攻一个村落,刚点燃屋舍,便见九道身影凌空踏来。他们试图反抗,弟子们以道则震荡地面,掀起沙浪将人掀翻,再以锁链封印修为,全部生擒。
第三支赤角会在北岭设伏,妄图伏击过往商旅。结果刚埋伏完毕,天空落下九枚符印,直接封锁方圆十里灵气。他们挣扎无果,全员就擒。
三战皆捷。
九名弟子未损一人,未伤一命,仅用两个时辰便平定四方乱象。
围观者越来越多。
原本躲在岩洞中的部族长老走出来,站在高处望着这一切。有人低声问:“他们是紫宸的门下?”
“是。他们打出的是紫霄令。”
“那不是传说中的执法令牌吗?我以为只存在于古籍。”
“现在它回来了。”
我依旧立于半空,未曾移动一步。
但我知道,万众的目光已经开始转向我。
当最后一批俘虏被押至中央废墟广场时,我终于动了。
一步踏出,天地静默。
紫袍展开,周身紫金二色道则流转,脚下虚空泛起涟漪。我不疾不徐,落在广场中央。那股来自混沌深处的威压缓缓释放,如同远古巨山压上心头。
所有被俘者当场跪倒。
连那些原本站着看热闹的旁观者,也不由自主弯下膝盖。
我目光扫过人群,声音不高,却穿透每一寸空间:“你们说,这是乱世,所以可以为所欲为?”
无人应答。
我抬起手,指尖轻点虚空。
一道光影浮现——正是那日灵脉封印之处,一道极细的裂痕出现在阵法接缝。画面旋转,显现出黑袍副宗主的手指掠过封印边缘的一瞬。
“有人想毁约。”
“有人趁乱夺利。”
“皆因无规可依。”
我收回手,光影消散。
“今日我来,便是立规之人。”
下方一名被俘首领突然抬头,满脸涨红:“我们不过是拿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灵脉不开,资源不公,凭什么要我们守规矩?”
他身旁几人跟着喊:“对!我们也是洪荒生灵!也有生存之权!”
我看着他们。
然后开口:“你说你有生存之权。”
“那你可曾给人家留过活路?”
我指向角落里一群瘦弱的孩童。他们蜷缩在母亲怀里,脸上沾满灰烬,眼神空洞。其中一个孩子的手臂包扎着破布,渗出血迹。
“你抢走他们的粮食时,问过他们有没有生存之权吗?”
那人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我继续说:“从今日起,凡持‘紫霄护民令’者,受紫霄阁庇护。若有侵扰,无论何族何派,皆视为违令。”
我取出三枚青铜令符,走到三位年长族老面前,亲手交到他们手中。
“持此令,可直达紫霄阁申诉冤屈,调遣医修,请求护卫。”
老人们双手颤抖,跪地叩首。
全场寂静。
就在这时,两名被锁链束缚的劫匪首领猛然暴起。他们咬破舌尖,激发秘术,筋骨炸响,竟挣脱部分封印,朝我扑来。
我没有动。
袖袍一挥。
两人如遭万钧重击,胸口凹陷,摔落在地,四肢扭曲,筋骨尽断。但他们还活着,痛苦地喘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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