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瑄奕又补了一句,“臣心疼。”
真是破天荒了,瑞王居然能说出心疼二字?
皇上琢磨着,这意思是——
“那姑娘在这儿?”
“在。”
皇上表示十二万分的满意,这大殿之上符合条件的姑娘不多,一只手就能数过来,他一个个点过去,总能猜对的。
宁疏狂冷笑,像是磨牙一般咬着石榴籽,果核里的涩味渗出来,盖过了石榴汁的甜味,封瑄奕这厮太狠了,居然真把她扯进来趟浑水。
封瑄奕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他能堵住皇上的咄咄逼人就可以了,至于宁疏狂,谁让她幸灾乐祸来着的?
“今天的好事是一桩接着一桩,疏狂啊,哀家已经很多年没有听你弹琴了,今晚哀家应该有这个耳福吧?”
太后话音刚落,宫女就将古琴搬上了大殿。
“太后如此夸奖,臣女愧不敢当,这些年来一直病着,疏于练琴,怕会让太后失望。”
“你这孩子太谦虚了,你哪怕是疏于练琴,都比宫中的琴师厉害。”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太后都把她架到这里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很多年没有听到疏狂弹琴了,今晚真的是托了太后的福。”皇后道。
宁疏狂落座,气定神闲地拨动琴弦,懒散低沉,不成曲调,太后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这弹的是什么……”众人窃窃私语。
整个大殿只有封瑄奕笑了,宁疏狂又要耍花招了。
宁疏狂咬了一下嘴唇,在太后发怒之前,跪在了地上。
“请太后恕罪!臣女……”宁疏狂慌乱地绞着手指头,小脸已经煞白。
“宁疏狂,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怠慢太后!”安贵妃与宁疏狂有仇,自然不肯放过这个弄死她的机会。
“臣女不敢!”宁疏狂越发低下头去,微微有些发抖。
“疏狂,你这是怎么了?”皇后出来打圆场,“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她这哪像是不舒服的样子?”安贵妃挑衅地看着皇后,“皇后娘娘,宁疏狂怠慢太后,其心可诛,你还要偏袒她不成?”
“太后,疏狂这孩子是臣妾看着长大的,她向来循规蹈矩,绝不会怠慢您的!”皇后又柔声对宁疏狂说道,“疏狂,你快向太后解释啊。”
“臣女的手……前些天受了伤……”
“啊?”皇后微惊,“怎么会受伤的?”
宁疏狂咬牙,装作为难的样子,“回皇后娘娘,是臣女顽劣,跑到山上……游玩,怎知山路崎岖泥泞,一个不小心便摔了下来,就伤到了手……”
“伤得重不重啊?”皇后担心得坐不住了,索性走了下来,扶起宁疏狂,“别跪着了,你还有哪里受伤了?”
“没有。”
皇后小心翼翼地拉起宁疏狂的手,宁疏狂还瑟缩了一下,皇后嗔怒地看着她,“让我看看。”
衣袖被卷起,宁疏狂的左手手腕一片淤青,肿了一大块,还破了皮,皇后心疼不已,“怎么伤得这么重啊?”
宁疏狂很是难为情,“小伤而已,已经让大夫看过了,修养几天就能好。”
一旁的熙春偷偷掉眼泪,皇后察觉到不对劲便问,“侯女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熙春惊恐万分,又实在心疼自家主子,将实情全盘托出,“皇后娘娘明鉴,小姐是去南延山巅采紫兰的时候摔伤的……”
“熙春!”宁疏狂佯装责怪,退开一步,又跪下了,“太后息怒,是疏狂没用,惹您不高兴了。”
宁疏狂的手腕伤得太严重了,太后看着都觉得疼,当下就缓和了语气,“傻孩子,乱说什么胡话呢,你真的是为了给哀家采紫兰才受伤的?”
“不是,是臣女没站稳而已。”宁疏狂低着头,“疏狂只是希望太后您能高兴,以为这伤忍忍就过去了,没想到却连琴都弹得那么难听……”
宁疏狂的声音带着哭腔,听得太后都心疼了,“快起来,你的琴以后有的是机会听,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伤要养好,姑娘家冰清玉洁的,可不能留下疤痕,哀家有一瓶白玉生肌膏,待会让人给你送去。”
“如此名贵的药膏,疏狂不敢……”
“别推辞了。”皇后轻轻扶起宁疏狂,“快谢过太后的心意。”
宁疏狂犹豫了一下,顺从地说道,“疏狂谢过太后。”
“你这孩子,真叫哀家心疼,南延山陡峭险峻,人迹罕至,你何苦为了一株紫兰冒险呢?”
“疏狂听闻太后近段时间常常头疼,不能安眠,想着这紫兰不仅能够延年益寿,还有安神的奇效,就一心想为太后采得紫兰,没想到自己这么没用,害您担心了。”
“你和你母亲一样,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哀家的头疼是老毛病了,你母亲在的时候,常来宫中给哀家针灸,缓解了许多,可惜她走的时候太早了。”太后满脸慈祥地看着宁疏狂,“哀家看到你,就好像看见了你母亲,你赤忱一片,哀家重重有赏。”
“谢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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