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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晚上,天气很热。广州这边的热,不一定是气温很高,但是很难受,是那种让人憋气的湿热。车间里和宿舍都有电风扇,不过,真正天气很热的时候,电风扇吹出来的也是热风,同样让人不怎么舒服。实际上,在庄文燕刚来不久的时候,她就觉得,广州这边的天气不好,春天里整天下雨,到处都是湿漉漉,潮乎乎的。衣服,被子一直都是这样湿漉漉的,让人很不舒服。再后来,也就慢慢地习惯了。不习惯,又有什么办法呢?
庄文燕和常福影两个人冲澡回到宿舍,常福影不小心,把一个女孩放在地上的脸盆,给踢翻了。那个个子很矮,腰围很粗,叫做荻花宫的江西女孩,劈头盖脸地就对着常福影破口大骂起来。本来,常福影踢翻了她的盆子,心里还多少有点过意不去,还没有等她开口说抱歉,那个像个矮冬瓜那样的荻花宫就火冒三丈地骂起来。这让常福影很恼火。
实际上,这几个江西妹子,早就看常福影不顺眼。常福影是老员工,有时候难免会有点高傲,瞧不起人。几个江西妹子,都是新来的,常福影平时对她们都是不屑一顾的样子。因此,这几个江西女孩对常福影意见很大,她们早就想合起伙来给常福影点颜色,只不过没有找到机会而已。
今天,她们终于找到了借口,只要常福影不服气,敢顶嘴,敢骂荻花宫,她们就打算打一顿常福影,出一出肚子里的闷气。显然,她们准备联合起来,要打常福影一顿。
“你走路不长眼睛啊!我那么大的盆子你看不见啊!你那两只眼睛是用来出气的啊!”别看荻花宫身材臃肿,可她的口齿却很伶俐,她说起话来,像打机枪似的,一梭子一梭子地打过去。
常福影很不高兴。她气呼呼地说:“我没有看到,把你的盆子踢翻,又没有把你的盆子踢烂,我给你端盆水就行了。你至于说那么难听的话吗!”
“不行!我那盆水,是兑好的,不热不凉。你给我接回来的水,能是不热不凉吗?”矮冬瓜荻花宫说。
常福影不服气地说:“我给你兑好不就行了吗?”
“就不行!你耽误我洗头了!”荻花宫不依不饶。
常福影知道,荻花宫这个家伙在找她的茬。平时,她真的没有把荻花宫这个玩意儿放在眼里。长得丑不说,干活也是手笨,脚笨。因为经常被张六毛主任批评训斥,动不动,她就在宿舍里发牢骚。不高兴的时候,不仅摔摔打打,还骂骂咧咧的。平时,常福影根本就不搭理她,甚至连正眼都不瞧她一下。她是不是指桑骂槐地骂过常福影,常福影也没有注意过。
“那你说怎么办?”常福影不想把事闹大,她想妥协。她哪里会知道,荻花宫她们很早就想找事,只是苦于找不到借口。现在终于有一个借口,虽然不是理直气壮,但总可以拿她出一口气,她们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你他妈的说怎么办?”荻花宫开始说粗话。
果然,常福影上当了。她的火气上来了:“什么他妈的?你怎么骂人?”
“我就骂你了,你能怎么着?”荻花宫挑衅地瞪着常福影。
“你他妈的!你算什么东西,敢骂我!”常福影又拿出了她一向高高在上的样子。
“你他妈的!你他妈的!就你他妈的!”看着常福影那种盛气凌人的样子,荻花宫有点气急败坏。
两个人越吵越火,声音也越来越大。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不知道谁先动的手,最后,两个人撕扯起来。
一看到常福影和荻花宫打了起来,那几个江西妹子,就开始拉架。显然,她们是拉住常福影,不让她动手,而荻花宫却趁机又打又抓,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常福影。
庄文燕一直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开始,她也觉得那个荻花宫今天不大对劲。本来,常福影踢翻了荻花宫的洗脸盆,根本就不算什么大事,甚至根本就不算事,如果是关系不错的人,笑笑也就完了,最多再帮荻花宫打一盆水就是。而那个荻花宫却借题发挥,非要干架不可。
而现在,几乎就是几个人抱住常福影,不让她动手,而那个荻花宫却对常福影拳打脚踢。而拉偏架的那几个小女孩,还偷偷地借机会在常福影身上,这里掐一下,那里拧一下。显然,是她们好几个人打常福影一个。这样,庄文燕觉得,自己就不能再看下去了。这么多人欺负常福影一个,肯定不行啊。
庄文燕说:“你们放开她!不要打了!”
庄文燕也是和她们一样,是新来的。年龄最小,工作也不突出,平时又没有什么惹人注意的地方。所以,那几个江西小女孩,根本就不理睬她。
庄文燕看自己说话没有人听,她们几个继续殴打常福影,那就只好出手了。这次,在决定要出来打工的时候,爹妈还有两个姐姐都劝她,在外边,千万不要招惹是非。人生地不熟的,没有一个人可以指望,你一个人再厉害,也架不住人家人多。所以,一定不要和人家打架。在来广州的火车上,庄文燕已经出手过一次,把那个吃常福影豆腐的坏蛋,痛揍了一顿。前一阵子,在工厂食堂里,她和湖南辣妹子田宝玲发生过冲突,但也没有大打起来。后来,因为田宝玲错伤了那个胖女孩,她们去卫生室给胖女孩看伤,就匆忙地结束了那次冲突。在工厂里,现在,除了常福影以外,没有人知道,庄文燕会武术,能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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