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切的倔强与固执,愤怒或者不甘,在接到她电话的那一刻起,便烟消云散。
“笨蛋,你在做什么啊!”电话的另一头传来她抽泣的声音。
顿时,满腔愁绪化作温柔雪,心头微颤。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沈晓丽边哭泣着,边厉声斥问:“你知道这样做会给我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吗?”
“我还爱你。”张强直接的道。
“你……”沈晓丽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沉默,无比的沉默。
张强在对待感情这方面的事情特别死板,特别擅长把天给聊死,特别直来直往。
沈晓丽张了张嘴,再也控制不住眼泪,鼻子一酸,哭了出来,开始了语无伦次起来,鼻涕与口水参差,含糊不清的道:“你……
你以为……
你在……
你知道你……
你知道我……
我现在……
我已经是……
我不是……
你到底……
我……”
她长长的深吸一口气,把鼻涕眼泪都吸了回去,重新组织起了语言,最后沙哑着声音道:“你,你在哪里啊?”
张强眼含热泪,捂着脸笑了出来,道:“我一直都在你的城市。”
随后便是一大堆言语不清,乱七八糟的一顿交流。
你说这,我说那,你谈委屈,我谈苦闷,两人的交流仿佛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挂断电话之后,张强立即出门。
尽管一通交流不甚流畅,但两人还是尽量保持最低限度的有效沟通,最终约定好了在城中大桥下见面。
张强叹口气,心情复杂。
沈晓丽亦是心情难以平复。
天空中的雨滴已经逐渐的变小了不少,路上车辆稀少,他住的地方也偏远,想打车也没办法,手机下单好久了也没人愿意接单。
忽然一辆摩托车在他的面前出现,车上两个人,不正是那两个小偷?
这一天里居然能见到好几次,这两人也觉得纳闷。
摩托车在他前边不远停了下来,矮个子从车上爬下来,见张强焦急的模样,问他:“你这是要去哪啊?”
“我要去……”张强刚想说出口,又觉得还是不要麻烦别人了,又改口:“没事,我没事。”
摩托车开到了张强面前,那壮汉掀开头盔面罩,扭头示意他上车。
张强还是有些犹豫,矮个子二话不说就把头盔戴到了张强头上,说:“犹豫什么呢?一看你就有急事,快去吧,我在这等着。”
到了这个份上,张强也不再推脱,戴好头盔,道了声谢:“多谢兄弟!”
壮汉一拧油门,载着张强便朝着城中大桥驶去。
路上,张强问他:“还不知道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壮汉迎着风雨道:“我叫郝仁。”
张强躲在他背后道:“不是开玩笑,我问你真名。”
壮汉道:“我就叫郝仁,真不是开玩笑,他叫郝义,是我堂弟。”
张强倒是没想明白,两个小偷,居然一个叫好人,一个叫好意。
尽管只是谐音,想来他们父母长辈给他们起名字的时候,也是怀着美好的愿景的,只是世事造化弄人。
张强又道:“你们有没有想过洗手不干,做些别的?”
郝仁笑道:“何止想过,也努力过,奋斗过。
但这世上,谁没有一个奋斗过的曾经?
不是每个人都能成功,我们两个就失败了,闹到最后没办法了,才落到现在这个模样。”
张强也是一声叹息,这世上的事情太多,太复杂,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的。
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的,那能叫人生吗?
倒不如一生下来,写下几行字,立即拉去埋了来的痛快。
名字能定义一生吗?倒不见得,他叫郝仁,他便真是好人了吗?
他叫张强,他就一定很强吗?
他也有心理脆弱的时候。
就好比这一次,在接到沈晓丽电话的时候,他所坚持的一切,他的理念,他的思绪,他的要强,全部都奔溃了。
此时此刻,心中只想着见她一面。
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他甚至幻想着见到她在桥下等待的画面。
城市最中央有一座立交桥,建在大马路上,高大挺拔,无数的藤蔓缠绕在支柱上,夜里打开灯来,也算一道风景,夏天多的是人来此乘凉。
张强对郝仁道了声谢,郝仁抬手,两指靠在头盔上朝他一挥,道:“下次有事还找我。”
张强紧张的走在立交桥下,四处张望着,期盼着能够看到她的身影出现,甚至站在了高处,只要她出现在视线范围内,就能够第一时间看到她。
等了好久,她还是没有出现。
张强心中一沉,她该不会是忽悠自己吧?
他的心中一阵苦涩,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天真了吧,她现在是个什么地位,自己又是个什么人物?
凭什么会觉得,她会被自己这三言两语给说动呢?更何况,自己说话都说不利索,她又怎么会真的喜欢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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