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司字辈大人,心中不是没有嘀咕的,他们猜测,夏宗泽估计要对宣城的大商们下手了,一旦下手,将会引起社会的动『荡』不安,大概是让他们做好准备,解决这些不安的因素,更何况,都是官员的早餐,居然请了南越第一商人郁离,这让他们的猜测更确定了些。
大半个时辰后,早茶结束了,王爷离开了,各位大人们相视一笑,也各上各的衙门。
回王府的路上,林怡然说道:“回去后,我要见见梁其道。”
“你准备拿他怎样?”夏宗泽随口问道。
林怡然反问:“你猜猜我会拿他怎么样?”
“杀了他?”夏宗泽说道。
林怡然反问:“我为何要杀他?”
“……”夏宗泽说道:“他派人暗杀我们。”
“骗了他的银子,他妻儿在我们追银的过程中,跳河『自杀』,虽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有足够的理由杀我们。”
夏宗泽冷哼:“可他那些银子都是不择手段得来的,都不知道手上沾了多少血。”
林怡然龇牙一笑:“要不要我讲个故事给你听一下。”
“什么故事?”夏宗泽好奇的问道。
林怡然讲道:“从前,有个国王生病快要死了,在临死之前,他手把手教儿子如何理朝政,如何御人,怎样治理国家。教了一段时间后,在老国王临断气之前,他的儿子不解的问道,父王,治理国家,难道不要用好人吗,可你却让我既用好人,又用坏人,这是为什么?你道老国王是如何回他的?”
夏宗泽凝眉沉思,“不知道。”
林怡然回道:“有时候坏人要用坏招对付,有时候,用坏人制约好人,好人如果没有了坏人做参照物,其实不要多久,好人也会变成坏人,而好人变成坏人的杀伤力,其实比坏人的杀伤力更大。”
“为何?”夏宗泽脱口问道。
林怡然回道:“因为你知道坏人存在,所以你一直以紧戒之心防患于蔚然,可是你会防犯一个好人吗?”
“大部分情况下不会。”
“对,所以有时候,好人的杀伤力比坏人更大!”
夏宗泽皱眉看向林怡然,“你准备……”
林怡然点点头,“作为领军打仗的大将军,你觉得在军中,什么样的军卒更能在长久的战争中活了下来。”
“当然是那些贪生怕死之辈。”夏宗泽一脸气愤的回道。
林怡然摇头,“不,不是。”
夏宗泽惊呃的看向林怡然。
“而是那些既能打又能逃的小卒,他们更能在长久的战争中活下来。”林怡然说道。
“你知道军中对逃兵的惩罚有多大吗?”
林怡然笑笑,伸手握住夏宗泽的手,“我今天不跟你讨论逃兵受惩罚的事。”
“那你想说什么?”夏宗泽不解。
林怡然回道:“我想说得是,一个普通士卒凭什么能在长久的战争中生存下来。”
“凭什么?”
“谙熟打仗门道,有打有逃有规避。”
“何意?”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就在梁其道以为夏宗泽把他忘记时,他进了地牢。
夏宗泽背着双手,居高临下看向梁其道,目光沉沉,许久没有开口。
对生死已经无所谓的梁其道被他看得有些发『毛』,阴了一眼,转过头,不跟他对视。
林怡然从夏宗泽的身后绕到侧边,轻轻一笑,“梁大人,咱们终于见面了。”
听到声音,梁其道转过头,“你就是那个骗了我几十万两的小喽喽?”
“正是,感觉怎么样,梁大人!”
梁其道冷嗤一声,“我算那门子大人。”
林怡然嫣然一笑,“梁其道,宣城人士,其父为世袭小吏,集曹之职,专管市坊上小商小贩的摊位费,在官府中,集曹小吏算不得朝庭官员编制,不能称为官,只能以胥吏称之,身份地位虽卑微,但所谓‘官小而权之重’在街头巷尾却混得极开,为何能混得这么开呢,梁大人,你比我更清楚吧。”
“我清楚,那又怎以样?”
林怡然说道:“不怎么样,我想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胥吏这一特定阶层决定了这一行的特殊『性』,处在一个官与民的交界点上,在官场上身份虽然低微,但却经常久居一种职务,熟悉各种政务,拥有处理复杂事务的能力,再加上熟悉地方的民情,只要稍微在中间做那么一点点手脚,就可以很轻松地欺上瞒下,并从中牟取私利,梁大人,你家是不是就是这样发迹的?”
“那又怎样!”梁其道毫不避讳。
“常在河边走,总有湿鞋时,你觉得呢,梁大人?”
梁其道不知道林怡然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真接问道:“我已经是你的阶下囚,你还想说什么?”
林怡然回道:“你的履历我还没有说完。”
“你……”
林怡然轻轻一笑,继续说道:“刚才说青出于蓝,你就是那个青,你子承父职后,不甘心只做个小小胥吏,你开动浑身解数,让你的上级举荐你做了从八品掾属,跳出了没有品极的小吏,并籍此一步一步往上爬,用了近二十年时间,坐到了江城都尉,官居正四品,是不是,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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