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登离开大本营的这段时日,胜麟太郎、约翰万次郎等人当真是食不知味、睡不安寝,整日担心青登的安危。
虾夷地是真正的蛮荒烟瘴之地,在和人的认知中,阿伊努人乃茹毛饮血、尚未开化的野人……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深入野人的地盘……遭遇熊、狼等猛兽实属正常,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便是遭受阿伊努人的偷袭、追杀。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强大如青登,也难保不会阴沟里翻船。
曾经不可一世、弑杀织田信长的明智光秀,就是被一伙农民所杀。
假使青登出了什么意外,这场仗就不需要打了,连带着目前的“东西对峙”,以及之后可能发生的“东西大战”,都会受到巨大的影响!
一想到这儿,约翰万次郎就感到胸口发紧,为自己当初的草率感到懊恼——自己当初就应该再强硬一点儿,不帮青登开船,严禁青登亲涉险境。
为了抚平心中的不安,他深吸一口气,加倍认真地来回扫视海岸线,连眼睛都舍不得眨,满心祈求青登尽快出现。
忽然,某名船员的一声大喊将他的注意力引了过去。
“船长!找到橘大将了!”
约翰万次郎连忙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急声反问:
“什么?在哪儿?!”
“在那儿!东北方向!”
约翰万次郎循着船员手指的方向望去,重新举起手中的望远镜。
远方的景象映上镜片。
与天空相接的海岸线上,隐约可见一道模糊的身影——一名身披浅葱色羽织的年轻武士骑着标志性的大黑牛,急匆匆地朝海边奔来。
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约翰万次郎难抑狂喜之情,颊间堆满兴奋的笑容。
“橘大将回来了!快!派出小船接应橘大将!”
青登的归来令咸临丸上下为之一振。
前去接应青登的小船很快就抵近海边,载着一人一牛回到咸临丸上。
约翰万次郎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上前去,喜笑颜开:
“橘大将,您能安然归来,实在是太好了!”
青登微微一笑:
“万次郎,好久不见了。”
约翰万次郎苦笑:
“确实是好久不见了。这半月来,我当真是度日如年啊,没有一刻不在系念您。”
“抱歉,让你们费心了。”
跟半个月前相比,青登变狼狈不少,衣裳上沾满草叶、泥巴。
萝卜也变得脏兮兮的,四只蹄子裹满尘垢,不过它本来就是一头黑牛,所以即使浑身沾满污垢,也不怎么显脏。
尽管满身风尘,但青登的精气神依旧饱满,神采奕奕。
约翰万次郎见状,心中暗忖:橘大将的“虾夷地之行”,肯定是有不错的收获。
这时,约翰万次郎后知后觉地发现少了一个人。
他四下扫视一圈,怔怔地反问道:
“橘大将,真岛一马先生呢?”
青登耸了耸肩:
“不用管他,我们之后再来接他。”
“啊?他去哪儿了?”
“这个你不必管。快开船吧,返回青森的本阵。我已有破敌之计,5日之内,收复五棱郭!”
约翰万次郎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露出凛然神情。
他是幕府海军的舰长,乃正儿八经的军事人员,自然清楚“不该问的,你就别问”的道理。
于是乎,他不再多言,扭头朝身后的船员们大喝道:
“开船,回青森!”
随着他一声令下,船员们齐声相和,随后快速回到各自的岗位,各司其职,像极了有序运转的一个个小齿轮。
各个小齿轮相互咬合、转动,最后驱动起这艘大船!
不消片刻,咸临丸的船帆被徐徐抖开,蒸汽机发出“呜呜”的鸣叫,磅礴的、足以驱动战舰的力量在积蓄。
在船员们做开船准备的这档儿,约翰万次郎侧过身子,向青登比了个“请”的手势。
“橘大将,请随我来,我带您先回房间休息吧。”
青登点点头,以眼神示意“有劳你了”。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向船舱。
在进入船舱内部的某处无人角落后,约翰万次郎蓦地侧过脑袋,用嘴唇去贴青登的耳畔,压低音量,一字一顿地沉声道:
“橘大将,在您离开本阵的这段时日,我们有了重大的发现——我们找到敌舰的位置了。”
……
……
箱馆,五棱郭——
望着远方的巍峨堡垒,亚依孔不禁咂舌。
“那个就是五棱郭吗……真大啊,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巨大。”
对于只会建造草屋的阿伊努人而言,以砖石垒成的五棱郭真跟神迹似的。
亚依孔抓了抓头皮,半开玩笑地感慨道:
“能够攻下这么巨大的堡垒,那个犀力卡确实很有本事啊。难怪会有这么多人崇拜他。”
绪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亚依孔,我们走吧。”
他说着抬手拍了拍亚依孔的肩膀。
亚依孔收起脸上的玩笑之色,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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