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贺骁终于从昏昏沉沉当中醒了过来,用手搓了一把脸,然后晃了晃脑袋的下了床。
“阿陈?”
贺骁看着门外已经暗下的天,然后扯着嘶哑的嗓子喊到。
阿陈推门急匆匆的进来,“主子,您醒了?”
阿陈一边将手中的醒酒汤放在了一点的桌子上,然后半蹲着关切的对着贺骁说道。
“天黑了…该走了…”
贺骁用纤长的指节揉着眉心,然后舔了舔干涩的唇,对阿陈说道。
“主子还是先将饮酒汤给喝了罢?”阿陈指了指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饮酒汤。
“嗯…”
贺骁点头,阿陈便忙不列颠的去将饮酒汤端过来。
即使是贺骁方才从醉酒当中醒过来,但接过瓷碗吹汤的模样还是显得异常的优雅,那种从骨子里里头,天生就带有的气质。
“子衿呢?”贺骁一边喝着饮酒汤,抿了抿碗边,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故此漫不经心的问道。
阿陈摸了摸后脑勺,“覃淑公主将主子您送到了卧房,喂你喝了一碗饮酒汤看着主子您睡下了之后就走了。”
“啧…我竟然醉酒了…”贺骁将碗给放下,碗底碰着桌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贺骁的声音里头带着一丝那么的的悔意…
阿陈也是扯了扯嘴角,打着一丝欲言又止的说道,“是啊…且主子,您昨天有些…”
其实阿陈也很是纠结要不要同贺骁说他昨天出丑失态的模样,但想来想去,他还是说说比较好,让他在见芳盈的时候能做好心理准备。
“我昨天怎么了?”贺骁蹙了蹙眉头,然后拧着脑袋,对于白天的记忆停留在了从宴会厅里头出来的时候,后头再发生了什么他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昨天,主子有些失态了。”阿陈不敢直视贺骁。故此垂了垂头才和贺骁说道。
“失态了?”贺骁还想要追问下去,确实他活这么大确实还没有尝试过失态的滋味。
尤其是…昨天在他面前的人还是芳盈…
阿陈实在是不好意思说下去,然后特意转了转身,故意转移话题说道,“王爷,您看天都黑了,是不是该…去一趟王上的寝殿里?”
说道这里,贺骁的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因为醉酒所以有些失血色嘴唇有些泛白,棱角分明的脸上还是被刀刃磨了一般,不带丝毫感情。
“也是,该去会一会了…”贺骁凝视着远方,眼底蓦然沉了下来,带着一丝意味不明。
阿陈挑着灯与贺骁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和清宫,因为怕打扰到覃言夫妇的清净所以动作放轻缓了许多。
偌大的宫殿里头亮堂的很,明明大门宽敞到足以躺下两个人,却只有两个侍卫挑着灯笼守在门前。
两人走到门前,贺骁扬了扬下颚,阿陈便会意,上前两步,对着一个宫女说道,“去通报一下,说三王爷求见。”
那宫女看了一眼贺骁,然后半蹲了蹲身子,“请三王爷稍等片刻,大王爷正在里头呢…”
贺骁漠然的斜睨了宫女一眼,眼神里头尽是淡漠与不屑,听见她说大王爷也在里头,眉头便陡然一挑,“哦?那当真是巧了,没想到大王兄也在里头,那么本王不是更要进去一趟了?”
说罢,贺骁就要抬腿走进去,却不料刚刚抬腿就被那宫女拦了下来,宫女红着脸,摇了摇嘴唇,“王爷,大王爷吩咐过的,没有他出来,不许任何人进里头进去的。”
“呵呵…”
贺骁面无表情,却从鼻头里头发出了两声嗤笑,胸膛微微起伏着,而那宫女因为离贺骁的距离很近,又是从下方看着贺骁,因为觉得贺骁实在是太俊俏所以声音里头都带着颤抖。
“贸然问一句?”
贺骁低了低头,因为问道了女子身上满是俗气的胭脂水粉的味道,觉得很是不舒服,故此将头微微偏了偏。
“奴婢不敢…”宫女的声音细若蚊吟,都不敢与贺骁对视,仿佛贺骁再同她说一句话,手上的灯笼就会这么掉在地上去。
“你是王上的奴婢…”贺骁顿了顿,眼神微闪,语气冰凉,“还是大王爷的奴婢?”
贺骁的话一针见血,让那宫女红润的跳豁然就变得煞白,浑身的血色仿佛都从头上退了下去,然后凉到了脚底。
“奴婢…奴婢…是王上的奴婢…”宫女说着说着就因为太害怕故此直接一个趔趄往下倒,见势就要往贺骁的身上扑过去。
却不料贺骁没有一点要怜香惜玉的念头,丝毫不动容的往边上侧了一步,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那宫女往地上扑过去,摔得我见犹怜。
“自己好好捂捂…”贺骁头也不回的就往宫殿里头走去,抛下了这么一句话,就留下了一个冷漠的背影。
而另一个宫女似乎也想拦一拦贺骁,但是被阿陈猛的一瞪,便讪讪的收回了手,将方才想说的话吞进了肚里头,也不敢去将摔倒的宫女给扶起来。
“父王,您看看现在的情况,风离那边就一口咬死了说是儿臣将覃言夫妇给虏走的,愣是让儿臣将人给交出去,不然就要举兵了。他们也是莽夫心态,按捺不住心,沉不住气,父王,您说怎么办,真的要与他们打么?”贺州跪坐在东泱王的床边,一边卖力的为东泱王捏着腿,一边说道。
而东泱王则虚弱的躺在床上,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来,只是时缓时急的呼吸着,偶尔又咳嗽两声,才让人知道原来他不是在睡觉的。
东泱王的脸色衰败,一眼就能够让人看出是被重病缠身,宛如一节枯枝,没有任何生机。
“咳咳…咳咳…”东泱王一只手蜷缩起来放在自己的嘴前,然后猛的咳嗽出声,吓的贺州连忙将东泱王给扶起来,然后又端起一边的黑色的汤药要喂给他喝。
汤药刚刚放在嘴边,就被东泱王给推开来了,声音混浊沙哑,还带着重重的鼻音,“你让我怎么看,风离莽夫,咳咳,你说实话,人是不是你掳走的?”
虽然东泱王因为生病所以声音很是模糊,但是贺州还是能够从里头听出浓浓的不悦。
吓得缩了缩脖子,贺州连忙说道,“父王,您可得明鉴啊,当真不是儿子给掳走的,儿子纵使是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胆啊,父王…”
东泱王卖力的抬起了手,然后用力的拍在了贺州的脸上,喘着粗气的说道,“你个没有出息的,还有心没胆…”
喜欢骨酒请大家收藏:(www.20xs.org)骨酒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